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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1 / 1)

(' 小宫女收敛心神,低头快步前行,手中紧紧攥着太子赐下的令牌。 黑甲军守卫身形峻峭,如碑林森立,刀刃在腰,目光冰冷,皆透着森然杀意。 她在守卫跟前停下脚步,颤抖着双手捧起令牌,额头冷汗涔涔而落,不敢有半点怠慢。 那黑甲军士兵冷冷扫了她一眼,终于缓缓后退半步,默许了她通行。 她松了口气,不敢再耽搁,低头疾行,衣角在青砖地上滑过,簌簌作响。 直至行至内殿门前,还未来得及禀报,便只觉身侧冷风扑面,一道拂尘自斜方扫来,生生将她拦在殿门之外。 “眼力劲儿呢,没瞧见殿下正与摄政王叙话?” 太子近侍太监冷声斥道,拂尘一抖,眉头紧蹙,满眼不耐。 小宫女立刻低首跪地,声音微颤:“奴婢该死请公公恕罪。” 她乖乖退至一旁,躲入殿角阴影中,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殿内香炉吐出袅袅轻烟,缭绕在桌案之上。 魏子麟与燕景焕正相对而坐,眸光漫不经心地落在燕景焕身上,唇角噙着一抹疏懒笑意。 忽听殿外异动,他眉头轻蹙,朝殿门外一扫,正撞上那小宫女惶恐的眼神。 他眸光一紧,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忽地坐直身子,薄唇一抿,沉声问道:“你过来,可是她出了什么事?” 小宫女不敢耽搁,连忙疾行上前,一头磕在地上,低声禀报:“启禀太子殿下,娘子无事只是醒来后,一直嚷着要见您。” 魏子麟闻言,浑身乍然松懈下来,不禁唇角微扬,眸底似冰消雪融,连紧蹙的眉头都倏然间柔和下来。 他轻笑一声,若春风拂面,缓缓抬眸望向坐在对面的燕景焕,嗓音低缓,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尾音: “哦?你是说,晚晚她想见我?” 燕景焕英挺眉头骤然紧蹙,猛然抬眸,黑眸冷如寒潭,紧盯住魏子麟:“你说的晚晚,是哪个晚晚?” 魏子麟笑意更甚。 他眸光戏谑张扬,懒懒地靠回椅中,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手轻叩桌案,得意挑衅似地,“还能有哪个晚晚?” “自然是那个与我情投意合的沈星晚啊。” 燕景焕微微眯起眼睛,薄唇紧抿,眸光牢牢盯在他面上,似乎在分析他这话的真实性。 魏子麟也不多解释,慢条斯理地起身,轻抚衣袖,语气轻佻:“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我之前说的条件。晚晚想我了,我得去陪她。” 他说着轻笑一声,缱绻非常:“我这头疼的老毛病啊,不抱着她还真睡不着觉。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乏得很,我得回去歇一会儿。” 他笑吟吟地看了燕景焕一眼,转身便走,那步伐轻盈得仿佛是要去赴一场情浓意深的幽会。 燕景焕拳头一紧,青筋暴起,起身一拳狠狠砸上了魏子麟的脸。 “砰!” 魏子麟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身子应声后倒,额角破裂,鲜血顺着鬓角淌落下来。 他倒在地上,剧烈喘息,眸光猩红,咬牙咒骂了一声,旋即猛然跃起,反身便是一拳朝燕景焕狠狠掼去,两人瞬间拳脚相加,打的不可开交。 桌案翻倒,茶盏破碎,金丝地毯上洒落一地血渍残渣。 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尖声惊叫:“护驾!护驾啊!快来人!!!” 殿外黑甲军倏然冲入,黑甲碰撞发出一阵阵沉闷声响。 燕景焕赤手空拳,终是被数名黑甲军死死制住,拉至一旁。 他仍挣双目赤红,原本斯文矜贵的气质彻底粉碎,嘶声怒吼:“魏子麟!你对她做了什么?!” 魏子麟抬手,抹了一把唇角血迹,笑得阴森扭曲,眸中尽是癫狂,回眸望向他,一字一句: “她本就是我的。” “我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委屈晚晚 魏子麟拂袖而去,广袖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风,他身形修长,步履张扬,每一步都带着胜券在握的狂妄与轻蔑,仿佛整个天下已尽数落入他掌心。 燕景焕立于大殿中,望着他愈行愈远的背影,双拳在袖中缓缓紧攥,指节苍白,额角隐有青筋跳动。 他一向冷静自持,即便是刀架脖颈面上也不动声色,如今却似再也忍将不住,漆黑眸中如墨色翻涌。 他缓步踱到窗前,推开半扇窗,冷风灌入,拂乱了他鬓边的发丝。 他抬眸望去,窗外庭院中黑甲森列,刀枪如林,一众黑甲士兵冷铁映日,杀气沉沉。 他们面容冷肃,身姿笔挺,尽是魏子麟亲自调派布防的亲兵,几乎将整个处所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 他眸光一扫,瞥向人群之中。 一名黑甲军首领在他目光落下的瞬间略略低首,随即无声后退几步,悄然从偏门入内。 殿门无声打开,那黑甲军领首行至殿中,神情已与先前截然不同,卸 ', ' ')(' 去了外头的冷漠警惕,换上小心恭敬,快步走到燕景焕面前,躬身一拜,低声道:“王爷。” 他显然不是魏子麟的属下,而是早已暗中投诚于摄政王的线人。 燕景焕转过身来,目光如霜,冷声开口:“沈云朝现下到哪儿了?” 那人不敢怠慢,立即低声回道:“沈将军接信后即刻启程,已赶至距京百里外的锦川渡口,按脚程推算,尚需两日才能抵京。” “两日?” 燕景焕修长指节紧扣在窗棂上,声音低沉如寒夜中滴落的水珠,压抑极了,“等不了那么久了。” 那人面色一变,迟疑着说道:“王爷,现今各宫尚未尽归我方掌控,暗桩安插也尚未就位,若贸然提前恐怕会打草惊蛇。” 燕景焕陡然回身,袖袍一扬,重重拍在桌案之上,沉声道:“不能再等了!” 他声音不高,却透着逼人的寒意,眸中杀机毕现。 他顿了顿,低声咬字:“去通知德妃,今夜子时,立刻行动。” 那首领神色惊骇,怔然抬眸望向他,却也知道走到这一步已再无回头之路,顿首应命:“是。” 语罢,他迅速转身退下,身影隐入沉沉殿影之中。 燕景焕仍立于窗畔,指尖依旧搭在窗格上。 他一言不发,目光越过那重重黑甲,落在远方阴沉天色下的宫墙深处。 他喉结起伏,眸色幽深,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而此刻的长春宫内,香炉清雅,帷幔轻垂,幽香缥缈而升,袅袅漂浮在空中,仿佛连天光也朦胧了起来。 德妃正静坐在暖榻之上,一身素色宫装,鬓边簪着一朵白玉兰,衬得她眉目沉静肃然。 广安公主坐于她下首,面容清冷,衣袂素净。 两人之间,摆着一张雕花矮几,几上放着尚未饮尽的茶水,已然微凉却并未唤人上来更换。 殿中立着一个小宫女,正是清早给沈星晚梳发的那名小宫女,正细声细语地,将沈星晚托她带给广安公主的消息,一字一句复述出来。 “娘娘让奴婢带话给广安公主,若能设法设法送一些雪花砒霜进去,她自有安排。” 话音落下,殿中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广安公主蓦地变色,眸光猛地一凝:“雪花砒霜?她要那东西作甚?” 德妃也沉下脸来,端起的茶盏在指间停滞半晌,终是未能饮下,轻轻放回几案。 微风掠过窗棂,拂动帘帐,也扰的人心浮动。 广安公主蹙眉回望母亲,迟疑道:“莫不是她她想” 她未将自裁二字说出口,却又忍不住揣测,“她如今被魏子麟囚着,动辄受辱,这种时候讨这般毒药莫不是,想以死明志?” 德妃缓缓摇头,面色凝重,低声道:“不会的。” “我虽未与她深交,但这几次接触以来,能看出她心性坚定,又极聪慧,她既传话索毒,必是另有所图。” “自尽,非她之所为我更担心,她是要冒险行刺魏子麟。” 广安公主焦急起身,“那更危险了!” “魏子麟何样人也?他近身防备森严,星晚孤身一人,何谈动手?” 德妃抬眸,眸光沉沉望向窗外阴沉的天光,半晌才轻声道:“所以我们得劝她三思。” “沈星晚有恩于我们,如今情势走到这一步,决不能让她以身犯险,玉石俱焚。” 德妃说罢看了广安公主一眼,缓缓吩咐道:“雪花砒霜之事,暂缓。你设法告知她,切勿轻举妄动。” 广安公主点了点头。 德妃复又挥手将这梳头的小宫女遣下去,命她继续留在太子那里,替她们探知太子动向。 那小宫女连连应是,躬身退了下去。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脚步声。 是燕景焕那处的黑甲军首领所派的小宫女前来传信。 她疾步走进大殿内,俯身跪伏在地上,低声禀道:“启禀德妃娘娘,摄政王殿下传话,将于今夜子时提前行动,请娘娘即刻做好应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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