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静谧,沈星晚在他怀中蹭了蹭,终于渐渐安定下来。 燕景焕拥紧了她,动作温柔缱绻,像是在拥抱这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长夜漫漫,掩尽春色。 赏花得把你盯紧些,省得被拐跑了。…… 晨光熹微,薄雾缭绕,窗外垂下的花枝上染着清新的露珠儿。 沈星晚刚梳妆完毕,燕景焕从屏风后走过来,随手拿起她妆台上的玉钗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问她:“城郊的樱花都开好了,今儿天气甚好,我带你去瞧瞧?” 他语气平淡,似是不经意地提起,目光却微微垂落,藏着几分期待。 沈星晚正低头整理衣袖,闻言抬眸一笑,眉眼弯弯。 “城郊的樱花虽美,只可惜我今日已有约了,有更好的花儿要去看呢。” 燕景焕手中动作一顿,眸光落在她殷红唇瓣那一抹含笑的弧度上。 “” 他抿了抿唇,半晌,似漫不经心地:“那你打算和谁去赏花?” 沈星晚眨了眨眼,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伏进他怀里,仰头撒娇似地嚷着:“王爷” 燕景焕眉梢轻挑,眸光微冷:“嗯?” 沈星晚伸手圈住他劲腰,声音放的又软又甜。 “我有个不情之请” 燕景焕轻笑,柔了神色,抬手抚上她白皙脸颊,“说。” “那我可说啦” “嗯。” “你能不能想法子解了魏子麟的禁足?” 燕景焕眸光倏地一沉。 他眸中寒意陡生,冷冽盯着她。 “怎么?”他猛地将她摁回榻上,欺身压下,微眯眼冷声道:“本王的花不好看,想看他魏子麟的花儿?” 那咬牙切齿的酸意,简直要熏的沈星晚睁不开眼睛了。 沈星晚被他压制住,哭笑不得,正要开口解释,外头忽然传来绯云的声音:“王爷,小姐,德妃娘娘派人送帖子来了。” 沈星晚眼神一亮,趁机从他压制下钻出来,小跑到外间,拉开门扇从绯云手里接过帖子,迫不及待地展开。 她看过后,笑盈盈地捧着帖子回到燕景焕面前,双手奉上:“王爷请过目。” 燕景焕接过,扫了一眼。 是 德妃娘娘要主持春宴,下帖子邀众人入宫赏花。 沈星晚见他仍蹙着眉头,主动蹭上去抱住他的腰,撒娇道:“哎呀别恼了,我请你看一出好戏,好不好?” 她眸底狡黠,小狐狸似地,燕景焕瞧着她意气风发的模样,终是不忍拂她,懒懒挑眉:“你就仗着我爱你。” 沈星晚笑得明媚,抱着他的腰晃了晃,“好不好嘛求你了” 燕景焕无奈,轻叹一声,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最终松开她,整理了衣襟,淡淡道:“再说罢。” 沈星晚笑嘻嘻地送他离去后,这才收敛笑意,回屋去用早膳。 谁知早膳尚未用完,便听得宫中传来消息,皇上下了口谕,解了太子的禁足。 沈星晚唇角微勾,眸中浮起些许甜蜜笑意。 她搁下筷子,立刻吩咐绯云:“去把小春带过来。” 不多时,小春便匆匆走了进来,沈星晚屏退旁人,附耳在她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小春听完,连连点头,恭谨答应:“奴婢一定竭尽全力。” 沈星晚满意地看着她,唤来绯云:“送小春去长春宫。” 绯云点头,将小春悄悄送走。 沈星晚轻轻抚了抚袖口,望向窗外艳阳高照,眸中笑意渐深。 今晚的这一场春宴,恐怕比樱花还要好看呢。 绯云再回来的时候,沈星晚正坐在妆奁前,由小丫鬟们仔细地替她按品大妆。 她眉眼沉静,纤指搭在妆台上,见绯云进来,指尖轻抬,挥退了一众丫鬟们。 绯云快步走上前来,执起银梳继续替沈星晚梳妆,轻声回禀道:“小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小春已经顺利送进了长春宫。” 沈星晚微微颔首,指腹轻轻摩挲着妆奁上的螺钿花纹,唇角勾起些许笑意。 “好。”她轻声道,旋即吩咐,“替我梳妆罢,用月白,魏子麟最喜欢月白色。” 绯云应下,手上动作轻巧,不多时便替她描绘好精致妆容,又挑了一袭月白纱裙,外罩薄如蝉翼的烟罗广袖,袖口以金丝绣出一树繁樱,腰间再系一条镶着月光石的轻盈飘带,举手投足间,流光溢彩,宛如月下仙姝。 沈星晚端详了一眼,满意起身,眸光沉静如水。 “走罢,咱们去赴宴。” 皇家园林深处,夜宴已然开始。 园中遍植樱花,此刻正值盛放。 朦胧夜色下,漫天飞樱在微风中飘摇,琉璃宫灯一盏盏点亮,宛如碎星坠入人间,将整座园林映照得美轮美奂,恍若天上仙境。 这样的夜宴,往年都是由皇贵妃亲自 ', ' ')(' 主持。 可今时不同往日,皇贵妃早已被贬为了张嫔,闭宫不出。 太后亦称病不肯露面,于是主持这场迎春夜宴的重任,最终落在了协理六宫的德妃娘娘身上。 原本德妃因为广安公主远嫁和亲忧思成疾,甚至有意将夜宴交给其他妃嫔主持,可昨日却不知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决定亲自来主持这场夜宴。 如今这座皇家园林之中,皇室宗亲几乎尽数到场。 诸位皇子公主、王公大臣、命妇贵女齐聚一堂,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尽显天家恩德。 唯独缺席的,只有失踪已久的十四皇子魏子辉,以及远嫁和亲的广安公主魏璃月。 沈星晚缓步踏入园中,行动间裙摆轻扬,宛若月下仙姿。 她笑意温婉,眸光流转,远远便瞧见了端坐首席之上的太子魏子麟和太子妃唐琳儿。 许久不见魏子麟,他清减了许多。 许是禁足太久,不见天日,肤色更显苍白,眉宇间亦覆着一层浓重的阴霾。 他虽穿着华贵,但那一身朱红滚金蟒袍裹在身上,非但未能彰显他的贵气,反倒愈发衬得他憔悴颓然。 他执着酒杯,修长指节微微收紧,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微漾,他却始终未曾饮尽。 他眸光沉沉落在沈星晚身上,幽深晦暗,似带着千言万语,却又压抑得令人窒息。 反倒是他身侧的唐琳儿,一改往日的隐忍柔顺,整个人容光焕发,妆容精致艳丽,眉目间尽是春风得意的骄矜。 一副已然坐稳东宫之位、母仪天下的架势,哪怕还未加冕为后,却早已摆出了皇后的架势。 她冷冷扫了沈星晚一眼,眸中藏着不屑,冷哼一声,转身挽起魏子麟手臂,娇笑着与旁人寒暄起来。 沈星晚并不在意,对她的挑衅视若无睹,提起裙摆正要往里走,忽然一只手臂稳稳地搂住了她的腰肢。 她微微一怔,讶异回眸望去,正对上燕景焕那双深幽如海的凤眸。 他竟也来了。 他今日未着蟒袍,而是一袭玄色云纹锦袍,衣襟金线绣着低调的暗纹,衬得他整个人清冷矜贵,周身皆透着生人勿近的凌厉气息。 可此刻,他偏偏搂住她的腰,动作亲昵霸道,充斥着掠夺性的占有欲。 沈星晚忍不住俏皮一笑,低声揶揄:“你不是忙的很么?还巴巴儿地赶过来作甚?” 燕景焕嗤笑一声,“得把你盯紧些,省得被拐跑了。” 他说着,带着她坐到了太子魏子麟的席位旁,搂着她的手却始终未曾松开,宣告主权似地,姿态霸道又张扬。 魏子麟执着酒杯的指节泛白,沉默望着着眼前的一切,眸底的情绪沉沉浮浮,复杂难辨。 沈星晚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视线,那眸光炽热又压抑,如有实质,仿佛要穿透她的肌肤,烙进她的骨血里。 魏子麟没有掩饰自己的注视,也没有遮掩眸底的情绪,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一眼也不肯放过。 那眸光里,有遗憾,有痛楚,有愤恨,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 沈星晚却始终未曾回望,仿佛毫无察觉,只是垂眸轻笑,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燕景焕袖口的纹路,低声道:“王爷这样搂着我,旁人会不会说闲话?” 燕景焕眸色微暗,俯身贴近她耳畔,忽地啄吻了一下她圆润的耳垂,“谁敢?” 沈星晚忍不住轻笑出声,指尖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他的掌心,调皮挑逗似地,惹的他忍不住捉起她的手又亲了一下。 而另一旁的魏子麟,望着他们亲昵甜蜜的模样,眼底的暗色愈发深沉,指节渐青,终究还是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唐琳儿一直密切留意着魏子麟的神色。 自沈星晚入席以来,他便心不在焉,几乎未曾与她有过交谈。 即便是她主动递去话题,他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再无下文。 而此刻,他正端着空了的酒杯,目光沉沉地盯着沈星晚,连酒杯已空都未察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