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他们眼里,这不仅仅是一只碗,这是一段传奇,一个东方古国的历史片段,一件能够彰显他们文化品味和收藏眼光的艺术品。”
秦浩峰和柱子彻底说不出话了。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箱子里蒙尘的破烂,又看看陈阳手中那件粉彩碗,眼神复杂无比。震惊、兴奋、贪婪、敬佩,各种情绪在他们脸上交替出现。
三人两人起初那股愤怒、。不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声的奸笑。那种笑容从眼角开始蔓延,逐渐占据了整张脸。柱子甚至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发出清晰的“咕咚”声。
秦浩峰也不例外,他搓了搓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哥,你这脑子……真是绝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劳衫在旁边喝了一大口啤酒,冲着陈阳竖起了大拇指,“哥,你坑人真有一手!”
“明白了么?”陈阳放下碗,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动作优雅得像个真正的鉴赏家,“罗勒比要的是一百件明清瓷器,一个能让他庄园增光添彩的东方收藏标签。”
“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货色……”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店内那些蒙尘的角落,每一处都似乎在他的扫视下重新焕发了生机。
那些被遗忘的破烂,在他眼中已经不再是垃圾,而是即将变成黄金的原材料。他的神情就像一位即将点兵的将军,充满了运筹帷幄的自信,“是不是精品,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陈阳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就是这个古玩世界的造物主,可以随意定义什么是珍宝,什么是废品。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而是一个真正掌握了游戏规则的高手。
说着,陈阳呵呵一笑,那笑声在古玩店昏暗的角落里回荡,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意味。他慢慢站起身,手臂缓缓抬起,食指依次指向那些堆叠着各种破旧箱笼的阴暗角落。那些角落平时被人遗忘,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像是时间遗留下的废墟。
“浩峰,柱子、劳衫,”陈阳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一会吃完饭,咱们把这店里所有的灯都给我打开!”
他的眼神扫过每一个角落,那种眼神,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盗墓贼在审视着即将开启的古墓。
“今晚咱们就动手,”陈阳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调,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把咱们这些犄角旮旯里那些被遗忘的、蒙尘的、压在箱底最深处的所谓'宝贝'——”
他故意在“宝贝”两个字上加重了语调,那种讽刺的意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出来。
陈阳突然扬起右手,食指和拇指用力一捻,“啪”的一声响指在安静的店铺里显得格外清脆,就像是发令枪的枪声。
“所有民仿清的、清末民初的、画得还算能看得过眼的、或者仅仅是看起来够旧够有沧桑感的'垃圾',”陈阳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计算。
“全给我从那些发霉的箱底、潮湿的角落、积灰的柜子里翻出来!哪怕是藏在最深最暗的地方,一件也别给我落下!”
“到了它们发光发热,体现自己价值的时候了!”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亢奋光芒,那种光芒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特别明亮,就像是黑夜中野兽的眼睛。那是猎手发现猎物致命破绽时才会有的精光,冷酷而充满算计。
“记住了,给我听清楚,”陈阳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不要精品!”
“哪怕是一件看起来可能是精品的东西都不要!我要的只是那些看起来足够'精美'的赝品,或者足够'有历史故事'的破烂货!”
说着,陈阳竖起了两根手指,“我们要凑够整整二十件!这二十件,就是我们自己的'头盘菜'!是我们打头阵的先锋队!”
“二十件?”柱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数字,目光在那满地散落的破烂瓷器上游移不定,眼神还带着一种不敢置信的茫然,“哥,你刚才不是说罗勒比要一百件么?那还有八十件呢?”
“咱们只出二十件,”陈阳眯着眼睛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在空旷的店铺里回荡。
他慢慢踱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动作从容得就像一个刚刚下完一盘精彩棋局的高手,“剩下的那八十件嘛,咱们当然也得让江城的其他同行们沾沾光,分一杯羹!”
“毕竟,吃独食拉黑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