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心里这么一想,嘴上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冷意,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这病嘛,我倒是听说过,渐冻症,听起来怪吓人的。”
“不过,这玩意儿难缠得很,连专家都搞不定,我就一生意人,哪敢乱嚼舌根子?再说了,我要是知道怎么治,还能坐这儿跟你谈生意?早去当神医了!”
最后,实在憋不住心底那股子畅快,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这都是你做坏事的报应,该!”
中桥闻言,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了心口一般,整个人微微一僵,随即缓缓向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右手狠狠抓着裤子,左手则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哎呦——”陈阳猛地挺直腰背,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惊愕与惋惜,声音略微颤抖,“真是可惜!中桥先生,您这……”
他顿了顿,手指在空中无意义地划了几下,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情绪,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哎呦,怎么得了这个病呢,真是的!”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桌子,力道却重得让桌面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动了一下,“我听我丈母娘说过,这渐冻症可是罕见得很哪!”
陈阳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却又伪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这病邪性得很,一旦发作起来,那叫一个凶险!孩子才多大?这么小的年纪,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啊!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真的为那孩子的命运感到惋惜,甚至抬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中桥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膝盖上的裤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听到陈阳这番话,他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肩膀垮得更厉害了,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陈老板,”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这段时间,我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他抬起头,眼神空洞,却又带着一丝希望。
“我能等,”中桥的声音哽咽了,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可我女儿……”他突然哽住,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只能将头深深地埋在两手之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她等不了呀!”
陈阳抿着嘴,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目光闪烁,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情绪。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为难,“中桥先生,就算我能用三十万收您这件粉彩无量寿佛,可您这钱还是不够呀!”
他故作犹豫地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中桥身上来回扫视,“而且……”
陈阳拖长了尾音,带着一丝试探和警惕,“八十万对于我涞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我不能因为帮您,让自己赔钱呀!”
“陈老板,”中桥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和恳求,“求您帮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