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被吓了个激灵,何平顾不上自责,压着嗓子告诉媳妇他妈没死,而是睡着了。
何平媳妇的情绪急剧波动,她用力拍拍胸口顺气:“你骇死我了!”
闹了个乌龙,何平媳妇冲褚归尴尬地笑了笑:“麻烦你们了,中午在我家吃饭吧,我马上烧火。”
“大队长那边煮了饭了。”褚归唰唰写了两个药方,尽管治不好陈婆婆的瘫痪,但该开的药还是要开,一副内服一副外用,“内服的药你们拿着方子去大队长家找坐诊医生抓,外用的药材上山里采,采来熬水擦洗,能预防褥疮。”
褚归递出药方,何平双手接过,感激中带了些害臊:“褚医生,我不认字,外用的药材叫啥名你能直接给我说说吗?”
“行。”褚归反复念了遍药材名,全是山里人所熟知的常见药,“记住了吗?有没有不认识的?”
“记住了。”何平重复一遍,摇摇头,“没有不
认识的。” ?,?++
到了下一家,凑热闹的人乌泱泱挤进来,都是乡里乡亲的,主人家也不好甩脸色。张川招呼大伙儿安静,说话声中断片刻,化作窃窃私语。
“听说昨天王婆子上他们家门了,怕是来给病秧子相看的。”
“他那体格能行吗,新媳妇看得上?进门守活寡呢。”
王婆子是十里八村的媒婆,娘家在古水大队,她上门准是为了请她说媒。
私语的内容字字清晰地传入耳中,盛永顺苍白的脸被气得泛红,一句话尚未出口,俯身咳得撕心裂肺。脉象乱作一团,褚归松开把脉的手,让张川清场。
盛永顺父母愤愤赶人,早知有人胡咧咧,他们肯定把门堵死,谁都不让进。
“干嘛让我们出去啊,看看怎么了?”吊儿郎当的男人扯着脖子,像一只秃毛瘦鸡,刚刚数他说得最难听。自觉身体健康的他丝毫不给褚归的面子,叫嚷着不肯走。
不仅不走,他反而往褚归边上凑,满身的酸臭味,不知几天没洗过澡了。褚归看病时不怕脏不怕臭,但不代表愿意让他近身。
褚归的医药箱敞着盖,里面装着些简易的医用器械和存放药碗的瓶瓶罐罐,秃毛瘦鸡抓起听诊器:“这是什么东西?”
他明摆着是来搞事的,褚归抢过听诊器,一根银针翻转出现在褚归指间:“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