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德光跟褚正清多年老友,对此毫无芥蒂,副主任睇了眼营长,内心嘀咕有能耐把人送回春堂去呗,来他们医院干嘛。
面对营长的话,褚归出乎意料地摇头表示了拒绝:“有乔爷爷和两位主任在,首长很快能痊愈的。”
褚归的意思很直白,甚至不愿委婉地多说两句。没办法,只要一想到对方对贺岱岳的轻视,他就给不出什么好脸色。他听柱子说了,贺岱岳手术过后,这位营长仅出了几个钱,除此以外没有过任何关怀,连问都不曾问一句。
况且首长是病人,前来回春堂求医问药的同样是病人,在褚归眼里,两者无高低贵贱之分,在一人与多人之间,他当然选择后者。
孙子的想法褚正清是赞同的,然而首长数次病危着实令营长心有余悸,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坚持要爷孙俩负责。
眼看着褚归的耐性即将耗尽,院长赶紧出声安抚:“回春堂离医院确实远了点,褚归一片孝心,不忍他爷爷日日舟车劳顿也情有可原。
院长圆滑的说辞将褚归的犟脾气扭转成了孝顺, ??,
褚归留下,换褚正清回去。
说完他悄悄拍了拍褚归的小臂,这孩子以前多温和的一个人,咋跟他爷爷一样倔上了。
细数对褚归的评价,除了聪明、懂事、细心、沉稳、善良等等,最多的便是脾气好,面对说不清病症的患者,他常常能耐着性子温声细语循循善诱,从不见他对谁摆过臭脸,今日怎的如此反常?
院长想不通,把疑问暂且抛至脑后,转头安排起了爷孙俩今晚的住处。
医院的值班室太寒酸,而距医院仅有十分钟路程的家属楼,近是近,可惜现在住房紧张,家家户户都是一大家子挤着住的,院长家也不例外。
乔德光跟院长是左右邻居,他家孩子少,不过近日放暑假,他闺女把两个外孙送来了,同样闹腾得不行,加上现在深更半夜的,非要挪空房的话势必要把人全折腾醒,不如给开个证明去招待所住。
询问了两人的意见,褚正清表示可以。与此同时,上回春堂报信的柱子带回了安书兰给爷孙俩收拾的东西,装在一个编织精细的竹箱中,褚归认出那是当初两人结婚时他奶奶的陪嫁,用了几十年,表面盘得油光锃亮,后来陪着他下放,成为他在飘摇风雨中的精神寄托。
“谢谢。”褚归接过箱子换到左手提着,右手搀住褚正清的胳膊,老爷子终究上了年纪,熬了一天,精神头明显弱了下去。
瞅见副主任背过身打了个哈欠,院长用力掐住虎口才勉强忍住跟着打哈欠的冲动:“行了,都赶紧回去休息吧,上夜班的同志晚上警醒一些,有事务必第一时间上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