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妄的手指贴着她的手腕从手环里穿过去,把她整个手腕都拎了起来,晃了晃,对她身后道:“怎么说?要给她取下来吗,老东西?”
祁棠悚然后望,但什么也没看见。沉妄听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笑了一声,视线转向她:“喜欢你,想带你下去陪她。”
祁棠拼命摇头,生怕沉妄一个点头同意了,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不行的!不行的,沉妄,你跟她说不可以带走我呜呜呜呜呜。”
“为什么不行?”他慢条斯理地问,又把她的手环往上勾了勾。
手臂上传来柔软无比的触感,女孩丰满的胸部牢牢挤压着他的手臂,因为夏季的衣物轻薄,连肌肤的绵润也能感受到。他比祁棠高很多,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一条被挤压出来的雪白沟壑。
他毫无波澜地移开视线,抽了抽手,但没抽出来。
“我不是你的仆人吗?我要是走了,以后你再找个,使唤得不顺手怎么办。”祁棠丝毫没注意到他坏心眼的恐吓,眼泪跟决堤似的把沉妄的袖子都哭湿了,灼热的湿意传递过来。
沉妄对那片空气开口:“嗯,你都听到了,她有主人了。”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神色倏然冷了下来。
“老东西,听不懂人话吗?哦,对,你不是人了。”
不知他做了什么,祁棠隐隐听到一声苍老的尖叫,同时手腕一松,那手环应声坠地。切口极为平整,像是某种利器所划。
“她走了吗?”祁棠泪眼朦胧,勉强把脸从沉妄的手臂上抬了起来。
“走了。”沉妄没走几步,感觉迈不开腿,祁棠还牢牢抱着他的胳膊,就像抱着树的树袋熊一样。
“放开。”他冷冷说。
祁棠哦了一声,但还是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如果哪天沉妄可以不那么讨厌她,再对她稍微温柔一点,那就好了。
好像有点贪心了。人总是这样,有了一就想有二,但她还是真心希望沉妄不要那么讨厌自己的。
“你去哪?
“楼下。“沉妄想了想,补充道,”江亚川好像出事了。”
-
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一道人影。他双手紧握,深深抵着额头,呼吸沉重无比。
忽然间,江亚川的面前滚过一张纸团,纸团无风自燃,烧完之后却没有灰烬,而是一张黑色的便签纸。
用鲜血的红字写着: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他看着冒出的血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脊背佝偻下去,过了片刻,他站起来,脚步沉重地向病房内走去。
他望着沉睡中的母亲,一年多来的疾病将她折磨得面容枯槁,不复往日温柔。他看着她,忽然感觉很陌生,他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母亲的声音,忘记了她呼唤自己回家的语气。躺在床上的,更像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这是他的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