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听到这句话之后,几乎是要喜极而泣,十分感怀的道谢。 颜九心面对着她,又觉得可怜,又觉得活该。 她没有多说什么,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坐回来问道:“柳絮,你弟弟的事情,我能帮你周旋着,至少要保他性命,但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如果你不能据实以告,你弟弟我也不能保证了。” 颜九心开口说道。 柳絮忙不迭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斟酌一番之后,才问:“从你被颜清晚所逼,不得不害我,给我下药之前,你可还曾害过别人?” 柳絮毫不犹豫的摇摇头,“奴婢没有,小姐明鉴。” 颜九心大概心里有了个假设,只是还需得找到这根源所在,才能证实她心中的假设。 “还有一问,你昨日身子可有不适?”颜九心看着柳絮,柳絮苦涩的笑笑,“没有。” 她叹了口气,“这恐怕就是奴婢的报应,没有守住本心,还是害了人,才招致祸端。” 颜九心知道她这消极的言论,只是后悔与虎谋皮,可她误打误撞的,确实猜对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因为害人损了生气,所以被侵蚀了。 只是这一切,目前来说也都只是她的一个假设猜想而已,还未曾证实。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颜九心想问的问的差不多了,该拿的东西,也偷偷拿到了手。 她看着静静的躺在她手心里的一根头发,立刻小心翼翼收起来。 入夜之后,她就能找找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损国公府气运了。 颜九心并没有想招惹任何人,却没有想到,即便是她只想窝在玲珑苑,却也总会有人来找她麻烦。 她看着面前一脸怒气的颜清峘,心里在思考,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必要装一下。 “三哥怎么来了?”她平平淡淡的问了一声,倒也看不出什么。 颜清峘反倒看起来非常愤怒,“晚儿只不过是好心,你居然就给她下那样子的绊子!还骗得清屿站在你这边,让晚儿好一通伤心!” 颜九心听着这话,眨了眨眼睛,大概也明白了。 颜清晚换了个人选。 “清屿现在同爹娘说,并不能评判你俩谁年长些谁年幼些,要让府里通通称呼你们为九心小姐,清晚小姐,如此一来,你倒是显了神通,可想过让晚儿多难堪!” 颜清峘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似乎她真的让颜清晚受了什么委屈。 “让清晚伤心,是我之过,对不起。”她施施然行礼,摆出一副惶恐愧疚的表情。 这倒是,一时间让颜清峘愣住了。 他料到了她会辩解,料到了她会装可怜,可全然没料到她居然如此便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你,你……” 他瞠目结舌,反倒是把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不知如何说出口了。 “清晚现在怎么样?昨日她晕倒,我一点忙都帮不上,今日若因我再诱得她晕过去,那我真是不知要如何原谅自己了。” 她说完,紧抿着唇一副过分紧张的模样。 颜清峘见鬼一样看着她,面对她那双仿佛含有万千愁绪的眼眸,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 是了,她好像也没什么错。 毕竟,只是因为长久以来养在道观,故而刚回家没什么安全感而已。 颜清峘想明白后,却有些无法面对她。 “不,不必了,我只是来告诉你,别想着自己能取代晚儿。”他说完这些,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人身影走远,颜九心收起脸上那副小白花的表情。 装可怜真累啊。 不过还挺有用。 颜九心回头,却见阿财和明春一副敬佩的模样。 “小姐,看来三公子还是疼您的,毕竟事关清晚小姐,但凡是清晚小姐的事,让三公子如此气恼,通常都得吃好大的亏。” 阿财说道,语气里多着几分谄媚。 颜九心弯唇笑笑,什么话都没多说,转头回了屋子里。 她明明只是淡笑,可落在阿财明春眼里,反倒是有些凄凉。 “九心小姐好可怜。”明春小声说到,阿财哼一声,“你先可怜可怜自己吧。” “本来跟着李妈妈能捞不少油水,现在倒好了,被扔到这种地方来,什么都落不着,还什么事儿都得咱们干。” 阿财抱怨着走到一旁去。 明春看了眼屋里,“你也别这么说,小姐还在这儿呢,你这话让小姐多伤心。” 她开口时顾及着,甚至不敢声音太大。 屋里的颜九心听着外面的动静,轻轻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这小丫头生气旺盛,原来是个这样心善的人。 按照现在有的情况,粗略做个比较,她大概能明白,这些人生气流逝是从何而来。 只不过尚且还未见具体是什么东西吸生气,她也只能略做推断。 此时颜清峘已回了自己院子,看到颜清屿有些气恼的坐下。 颜清屿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吃瘪了。 “生什么气?”他问道,慢悠悠饮着茶。 颜清峘抿了抿嘴,“那个颜九心到底怎么回事?她——” 开了口话却不知道怎么说,颜清峘只能又闭上嘴。 颜清屿早就料到了此事,“我早与你说过,她也是咱们的妹妹,还是流落在外受了不少苦的妹妹。” 他说着又喝了口茶。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清屿,你怎么能去告诉爹娘,让下人们不再分别大小姐二小姐呢?” 颜清峘有些急,“你没见晚儿委屈吗?” 他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瞧见了,我的确心疼,可你看着九心,你想说的那些话还说的出口吗?” 颜清峘闻言,顿时偃旗息鼓。 “我确实不忍,可,可太奇怪了。”颜清峘似乎有气没地儿撒,“她是乡野长大,可一举一动却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你不觉得奇怪吗?” 颜清屿耸了耸肩,“这不是恰巧证明她自强不息吗?况且,人是我亲自到清风观接回来的,还能有假?” 颜清峘拧着眉,倒没说什么,只是手里捏着茶盏越捏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