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陆砚书也不由眼皮子直跳。 众人挖了小半个时辰,才将砸昏过去的李自溪拖出来。 “李公子?李公子你还好吗?”许氏声音恍惚。 李自溪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天这么快就亮了??我才刚眯眼睛呢。你们怎么在我房里?” 冷风一吹,李自溪打了个哆嗦。 “我床呢?” “卧槽,我房间呢!”李自溪站直身子。 眼前一片废墟,让他惊愕不已。 许氏还来不及说话,他便熟练地道歉认错:“对不住许夫人,是自溪给您带来麻烦。自溪现在便走……”李自溪早已习惯,横竖他走到哪儿,倒霉到哪儿。 他已经被赶出家门无数次。 连与他沾亲带故的亲戚们,都不敢让他进门。 背地里叫他天煞孤星。 李自溪很害怕给别人带来麻烦,他入京途中,不曾住过一次客栈。 深怕会伤害无辜之人。 今儿住在陆家,实在与陆砚书投缘。 “走什么走,咱家不怕。百无禁忌……” “清风,带李公子换个客房。” “改明儿将房子翻修一遍,咱家房子本就老化的厉害。”许氏浑不在意。 “不妨事,你安心住着,明儿还要吃庆功酒呢。” “住下吧,母亲不在乎这些。”陆砚书也拦下他。 李自溪转头看向陆家众人,眼睑微垂,掩下红红的眼眶,闷声道:“好。” 亲人,都不曾如此善待过他。 所有人避他如蛇蝎。 陆忆棠偏着脑袋,迷茫的看着他。方才那委屈的神情,总觉得极其熟悉。 可他的容貌,没有一丝熟悉之处。 第二日。 陆忆棠刚起床,便听得门房来报,陆曙文登门。 小家伙深怕母亲吃亏,匆忙吃完早膳便赶过去。 “湘娘,还是你生的有灵气。裴氏不如你,陆景淮是个窃取文章的抄子,我让他们母子给骗了!”陆曙文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身上,穿着许氏曾经亲手做的衣裳。 当年,他不屑一顾。 如今,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许氏只觉可笑。 “我们夫妻十八载,却因为她这个贱人离心。” “湘娘,你独自带孩子很辛苦吧?这些年,是我错了。是我愧对于你,是我被那贱人迷了心智。竟抛下你们……”陆曙文怜惜的看向许氏。 “忆棠才两岁多,不能离开爹……我们重归于好,可以吗?你若介意裴氏,我可以休妻!” “裴氏哪里都比不上你。” “你是我挡刀,以命换回来的发妻啊!”陆曙文声声泣血。 许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呕……” 湘娘猛地干呕出声。 “湘娘,你怎么了?”陆曙文想靠近,许氏却猛地后退一步。 “劳……劳烦离远些。你恶心到我了。” “呕……” 许氏嫌恶的表情,让自我感觉良好的陆曙文,表情霎时凝固。 她,她竟看自己,看吐了!! 陆曙文,如遭雷劈。 “你真令我恶心!”许氏后退三步,紧皱眉头。 “当年你命人劫我的马车,替我挨一刀。让我做牛做马十八年,如今竟还想诓骗我?”许氏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全是阴谋。 她从见到陆曙文第一眼,便深陷他所编织的牢笼! 陆曙文心头剧震,瞳孔微缩,怎么会! 她怎会知晓? 自己明明将当事人尽数处置,不留活口,许氏怎会知晓真相? 陆曙文强撑着道:“湘娘,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定是旁人污蔑!” 许氏冷笑:“你杀人抛尸,尸体都扔在护城河,还有假?” 陆曙文面色猛地阴沉。 “滚吧!砚书三元及第,与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许氏还能不清楚他的打算。 无非,是见砚书三元及第,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