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养外室,同僚虽有不屑,但从不曾闹得明面上。此刻被人捅出来,陆曙文竟觉极其难堪。 指着顾翎,只恨不能当众打死他。 “顾某哪里污蔑?侯府当年穷的叮当响,靠吃发妻嫁妆才缓过来。这满京城谁不知晓?陆晚意就学了你这套,拿顾家的钱,养外面的男人!” “你……你……”陆曙文也没想到啊,顾翎竟然人身攻击。 气得脑子充血,差点晕倒。 “比起侯爷,顾某可算不得什么。要说狠,还是侯爷狠。”顾翎亦是不甘示弱。 “行了!”皇帝面色一沉,两人霎时住嘴,老老实实跪在殿前。 皇帝看够了狗咬狗。 陆曙文不是好东西,顾翎也不是好东西。 自从关注忆棠后,他将忆棠身边所有人都查了个一干二净。包括她养的狗,往上数三代,都是没咬过人的。 顾翎的前科,他自然也清楚。 顾翎年少穷苦,童养媳每日洗衣砍柴养活他,大冬天的一双手长满冻疮,都在帮他赚科考盘缠,他却将人打死。 若早知他前科,皇帝压根不会点他为状元。 他虽看重才华,但更看重人品。 此人对自己朝夕相处的童养媳,都无法善待,又怎能善待百姓? “打杀发妻,此乃重罪。若人人不尊发妻,不敬发妻,打杀发妻,像什么话?将顾翎革职查办,若杀妻属实,便以重罪论处。” 顾翎浑身一软,瘫倒在地,面色煞白,浑身抖如筛糠。 皇帝瞥了眼陆曙文。 “至于你……” 陆曙文心都提了起来。 “朕记得,当年你在外地未归,老侯爷病重,还是许氏床前尽孝,日日侍奉送终。” “发妻操劳十八年,你却养外室十八年,当真狼心狗肺。”皇帝极少管教朝臣家事,但陆曙文,当真让他气愤。 陆曙文面色苍白,额间大汗淋漓。 “你可知,近日薛家也日日上奏,说侯府老太太将昭阳公主的寿元,借与薛璜?”皇帝声音淡淡,陆曙文浑身汗毛竖起。 “昭阳公主乃北昭的太阳,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借昭阳公主的寿?!陆曙文,朕是不是给你脸了?!”皇帝气极反笑,陆曙文不断抬手擦汗。 “陛下,家母年迈,被薛家蒙蔽,才被人利用给了八字。陛下……”陆曙文心头发慌,早知今日不进宫了! 正好撞陛下枪口上。 “忆棠亦是侯府亲孙女,老太太亦是疼她入骨,她是被人蒙蔽啊。”陆曙文不断磕头。 “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皇帝冷冷的看着他:“亲孙女?” “陆景瑶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怎么没见她借陆景瑶的寿?” 陆曙文顿时说不出话。 他哪里知道,母亲竟然这般胆大,他现在都不敢对陆忆棠动手啊。 皇帝对陆忆棠的偏宠,已经令人发指的程度。 “忆棠从未上族谱,又被赶出侯府,她可不是侯府人。算什么孙女?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是我北昭的希望,北昭的太阳,你们当真该死!” 皇帝心中偷乐,忆棠毫无损伤,还劈了薛家皇陵,断了薛家的念想。 他的命,怎么这么好啊?? 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忆棠可真是他的亲闺女。 陆曙文求饶不断,皇帝幽幽道。 “侯府的爵位,朕看你也不必留着了。” “来人啊,夺了侯府世袭爵位,回府好好反省。”皇帝一句话,直接将陆曙文打入地狱,一颗心沉入谷底。 忠勇侯爵位,没了。 陆景淮的世子之位,没了。 “陛下,陛下,求您开恩啊。陛下,家母冒犯昭阳公主,可以去昭阳公主面前认错。求陛下开恩啊……”侯府若没了爵位,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