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曙文只觉耳旁的恭贺声,道喜声,格外刺眼。 好似极其讽刺。 “景淮呢?景淮取中多少名?”陆曙文急匆匆与同僚告退,丝毫没发现同僚眼中讥讽的笑。 看榜的小厮这会儿才满头大汗跑出来。 他只看了个榜的功夫,怎么就谣传公子中解元了呢? 小厮呐呐道:“公子正好卡在最后一名。并未进前三甲。” 说完急忙道:“当时公子正好分在屎号,出来时吐的厉害,大概影响了发挥。” 陆曙文面色骇人。 可现在,满城都闹着忠勇侯府夺得解元啊!! 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少爷呢?”陆曙文一字一顿问道。 “少爷一早便出了门,尚未回府。”陆曙文怒气冲冲的赶回府。 刚下马车,便瞧见侯府门口大片的鞭炮纸屑。 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 一场乌龙,竟然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陆曙文额间青筋直冒,死死的咬着牙。 “夫人呢?” “夫人晕死过去,大夫正在施针呢。老夫人这会在佛堂哭的厉害……” 陆曙文刚走到佛堂门口,便听老太太哭。 “菩萨,菩萨,你怎么不保佑侯府啊?” “我每日诚心礼佛,你怎么不不保佑侯府啊,竟让陆砚书这个小孽种中了解元!” “谁都可以,他不可以啊!”这是侯府亲自赶出门的,侯府会被嘲笑的啊。 老太太颤巍巍的伸手抱起佛像。 佛像一入手,老太太神情一顿。 她缓缓低头,不知何时,她的佛像竟是换成了一个破布娃娃。 破布娃娃上熏的佛香浓郁,不知她拜了多久。 “这……” “哪个杀千刀的,换了我的佛像啊!!”老太太凄厉的怒骂一声。 “杀千刀的东西,老天爷啊……”她日日拜的,竟然是个布娃娃吗?? 到底谁干的?!! 布娃娃被扔到陆曙文脚下。 老太太又哭又嚎,嘴里骂着杀千刀的。 陆曙文只觉府中压抑的厉害,不顾老太太的怒骂,当即寻裴氏而去。 裴氏躺在床上:“景淮怎么就没中呢?” “景淮明明是天才,怎么落了个榜尾,怎么没中解元呢。” 忠勇侯进门,便听得裴氏的唠叨。 “看看你养的孽障,让侯府丢了这么大的人!” “你还要不要脸?名字都没听清,便放炮发喜钱,你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吗?”陆曙文指着裴氏大声怒骂。 裴氏眼泪直掉:“都怪官差没说清。” “没说清你放什么炮?发什么喜钱?闹得人尽皆知。你什么时候能有许倾湘的沉着稳重?”陆曙文近乎咬着牙。 从未有如此丢人过。 当初将陆砚书赶出侯府,此刻被回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侯爷,景淮考场上病的厉害,他没发挥好。还有会试,还有会试,他一定能好好表现的。” “平日里景淮名声极盛啊,他是惊鸿书院的关门弟子啊。” 哐当一声。 陆曙文夺门而出。 裴氏坐在地上痛哭:“许氏?当年你明明嫌弃许氏是块木头!” 门口陆景瑶静静地站着。 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只很快又变成担忧。 “娘,爹爹说的是气话……”她上前抱着裴氏。 裴氏抱着她失声痛哭:“景瑶,娘只有你了。” “娘,您放心,景瑶会帮您的。” 忠勇侯府一地鸡毛不提,此刻陆忆棠却是偷偷躲在桌子底下。 “是你干的吗?引官差去忠勇侯府?”许氏问道。 陆忆棠偷偷瞥了眼许氏脸色:“凉,追风干的。” 胖狗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许氏幽幽道:“干的漂亮,所以……” “我决定奖励追风一个鸡腿!” 话音刚落,陆忆棠便扑到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