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裴瑄怎么接?! 围观有那么一会会儿的顾四和裴宴宁笑出声。 终于察觉到自家四哥和亲爹的灵曦:“……” 她瞬间捂脸。 啊啊啊啊! 她真就无聊,说着玩儿的,竟然还被当事人看见了…… 裴瑄顾四裴宴宁笑的不行。 哈哈哈哈! 灵曦:“……” !!! 我要生气了啊! - 裴宴宁和顾四的谋划很成功。 s国人人高马大的,这几个专家也同样如此,不知道是不是用脑子去换了身板儿,一个赛一个的傻憨憨。 都不知道避着人,到处打听裴宴宁老家有没有分到这批机床的厂子,他们想要去亲自指导。 负责关注他们情况的相关人员,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他们的心思—— 想要去裴宴宁老家,还想要裴宴宁一起去老家。 他们还不动声色打听出了前因后果。 而,都没过夜,裴宴宁就被谈话了。 具体谈的什么谁也不知道,灵曦和顾四他们也没问,但明显能感觉到裴宴宁的心情好像挺愉悦的。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之前找裴宴宁谈话的人又来了,然后裴宴宁整个人都放松了。 可见,事情是成了! - 裴宴宁出院这天,老黑同志开着车过来接的,脸上的表情臭臭的,不知道谁欠了他多少钱,对裴宴宁也不阴不阳的。 裴宴宁只当看不见,该干什么干什么。 老黑到底还是没忍住:“你调动那事儿,你就没一点意见?” 他没忍住爆粗口。 “谁他娘的出的这天才主意?!” 裴宴宁现在这情况,就像是刚立了功的天子近臣,突然被调去偏远县城做县丞,连一把手的位置都没给。 这缺德事,亏他们想得出来。 怎么好意思干的! 再看着裴宴宁吊着胳膊,还要强撑着回去和人交接。 他就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怜。 “消消火气,消消火气,服从命令嘛!”裴宴宁面无表情,还一副安慰人的样子,老黑瞧着越发替裴宴宁觉得憋屈。 裴瑄坐在副驾,灵曦坐在顾四和裴宴宁中间。 裴瑄什么表情不知道。 但—— 灵曦将脑袋埋在自家四哥怀里,实在没忍住,哈哈哈! - 车进入一处建筑群,在一座三进的四合院门前停下。 裴宴宁回来,没出任务的乌泱泱一群都等在这里。 裴宴宁被一路簇拥着回到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上,正放了一份任命文件。 任命他接任北省机械总厂副厂长的。 就是他们老家县城里的那个。 裴宴宁随意扫了眼,屋子里一个个大老爷们,只知道裴宴宁要调走,舍不得的眼睛红红的抹眼泪,还有知道具体内情的咬牙切齿,很是不愤的模样。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 国家需要,义不容辞,在哪里做贡献都是一样的,组织能需要我,是我的荣幸。 你们这觉悟…… 啧,一看就比我差远了。” 裴宴宁最后这句话明显带了些打趣。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人群自动散开,一位老同志走进来。 这人进来先是对裴宴宁就是一通夸,主体思想就是裴宴宁做的对特别对,值得表扬值得学习,完了又逮着屋子里其他的人就批评教育的,最后再对他们队做出的成绩和贡献表示肯定,让他们继续努力啥的。 一群人嘻嘻哈哈,跟着起哄。 “那我们和裴队,一起去做贡献呗!” 他们进厂子一起行不行? 裴宴宁差点儿笑出来。 老同志被噎了一下,混蛋玩意儿…… 一脚就给踹了过去,将人都给赶出去了,他才严肃着脸看裴宴宁,“你怎么想的?真回去当什么劳什子的副厂长,打算以后在家打铁?” 原则极强的老爷子,也是真心关心裴宴宁才说这种犯忌讳的话。 他是他们几个部门的直属领导。 还没解放那时,裴小叔意外救过他,他也是看中了裴小叔赤手空拳能从一队几十人荷枪实弹的敌人手中,毫发无伤把他带走的本事。 在抽调人拉起这支特殊的队伍的时候,他特批招了裴宴宁进来。 对方一直念着当初的那份救命之恩,对裴宴宁多有庇护。 逢年过节的,裴宴宁没少孝敬。 一来二去的,两人处的像是亲叔侄。 裴宴宁插科打诨:“看您说的,打铁怎么着了,您以前听说还放过牛呢!职业不分贵贱嘛!” “滚滚滚,老子没时间和你胡咧咧!” 老同志面上没好气,实际上看着裴宴宁的胳膊就是一阵心疼,这伤对正常人来说不算什么,可他们这一行,真就算是废了。 这么些年,他们队里也只出了这么一个裴宴宁。 他是真的是心疼,心疼的不行不行的! 他对裴宴宁这回的调令隐约知道原因,可,他也不是不能给他安排其他出路,真没必要…… 裴宴宁知道他是好意,主动剖析自己的内心,没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叔儿啊! 在得知组织上对我的安排,是回老家的钢铁厂的时候,我是庆幸的! 您不知道…… 我刚被转到普通病房的那天,得知自己胳膊废了的时候,我有些迷茫。 咱们干的这行,手上不利索,真不成,不止不成说不定还会拖后腿,那只能转文职转后勤,可我的级别哪里能安置得了我? 这个圈子,我已经待了十多年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呢! 可离开这里,我能做什么,我能去哪? 机关单位? 您知道的,我不爱那里面的那套…… 我正迷茫呢,就见我闺女来了。” 裴宴宁表情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那是一种,他们从未在裴宴宁眼中见过的笑意,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满足。 他嗓音徐徐含笑。 “当时啊,我闺女就突然间出现在病房门口,从那些个大老爷们中间穿过来,娇娇小小的一个人,急吼吼的站到我跟前,凶巴巴的让我别动。 那一刻,我眼泪都要下来了,真的!” 裴宴宁回想到当时那情况,依旧眼中含笑,却笑中带上几分泪意。 那一瞬间的感动,是真的。 这时候回想起来,心里面还是软的不像话。 裴宴宁继续:“同志们来看我,组织关心我,我心里面也热乎,但那种热乎却是不一样。 可能,是我的d性不如您纯粹。 对于组织的安排,我真没有半点儿抵触情绪。 甚至到现在,一想到我可以回老家,可以随时都能看见我闺女,我就高兴,高兴的和什么似的。” 孩子是每个人心理最柔软的地方,这种感觉这个年代的人都特别能理解。 裴宴宁说的真情实意,老同志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