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冷风袭来,朝月九尺狂化之后的妖躯居然超着飘雪的音波攻击主动迎了上去。 他那赤红的眼珠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血盆大口咧开的笑容让人颤栗,那肌肉虬结的身板直直挡住袭击而来的音波。 “叮叮叮……” 一圈圈的音波撞击在他的九尺妖躯之上,发出悦耳的叮当做响。 可这悦耳的声音在东胜武宗的人眼中看来,全是如同催命的铃铛,全都脸色大变。 “潮海 那台下的东胜武宗的宗主直接站了起来,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台上发生的场景。 “就这点感觉吗??” 台上,朝月可怖的面容桀桀笑了一声,喉咙之中留出了一滴血被他顺着舌头伸了出来,朝着自己的嘴边舔了一圈,将他那纵横交错的嘴唇染红。 他对面的飘雪此时已经脸色苍白,那眯着的眼睛里瞳孔巨震,他显然没想到自己竭尽全力发出的这道攻击居然连那妖族之人的防御都没有破去。 想都没有想,飘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体换了一个姿势,这个姿势比刚刚更要扭曲,甚至腿都要绕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飘雪长老,认输吧!!” “万万不可如此!!飘雪长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全性命啊!!” “千万不能强行施展这潮海音击!!” “…………” 看到这个姿势,东胜武宗的江湖之人中甚至有弟子已经开始掩面哭泣。 就连位置上的宗主那一双虎目之中已经泛起丝丝雾气。 “飘雪长老……” 八尺有余的汉子,哆嗦着嘴唇,死死的看着台上那扭曲的几乎不像人形的飘雪。 台下有的弟子甚至已经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台上。 “妖……族……” 此时的飘雪,眼睛周围的皮肤甚至已经开始破裂,翻出了那血红的肌肉,眼睛周围的眉头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 他的下颚处轻轻鼓起一个血红的皮包,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律动。 声音已经是嘶哑无比,几乎不成人音,就这他也强撑着张嘴: “该……死!!” 一声过后,下颚处那血红的皮包越鼓越大,那令人心悸的律动也越来越明显。 台下前排的人感受到这股律动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翻起了白眼。 随着这股律动出现,飘雪周围的空气变的黏稠起来,犹如泥潭一般,让人无法靠近。 而飘雪对面的朝月此时更是躁动了起来。 “令人讨厌的气息。” 他那满是尖牙的嘴巴抖动着,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正欲发出最强一击的飘雪,眼神中满是厌恶: “弱小的虫子,安敢硬撼天地?!” 说着,他那恐怖的身躯开始朝着飘雪那残破不堪的身子慢慢移动了过去,速度不快,甚至还有些艰难,但是他离飘雪的距离是越来越近。 陆远之此时死死的盯着台上的飘雪。 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自己的刀上。 只等下一刻,飘雪若是有生命危险,哪怕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将之救下。 “破!” 一声大喝,从飘雪那几乎不成人音的嗓子中冲出,随着这一声爆喝。 随着这一声爆喝出口,且不论他发出如何令人震撼的攻击,他的身子先一步的直直躺在了地上,整个人犹如没有了骨头一般,瘫在了地上,宛如一堆碎肉。 而他的攻击也终于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光芒,那是一支看上去并不寻常的短笛,笛子缓缓的飘向空中,朝着慢慢走来的朝月飞了过去。 待离朝月近些,笛子发出了声音。 那是一种令人沉迷的音乐,谁都想不通,那普普通通的笛子是怎么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的。 全场所有人都跟着笛子发出的声音缓缓不自觉的扭动着身子。 而在笛子身边的朝月更是受其害者,他那恐怖的面容与脸上那血红的眼珠都陷入了呆滞。 下一刻,笛子发出了尖锐的鸣叫,似要刺穿所有人的耳膜。 距离笛子最近的朝月首当其冲被这声陡然出现的鸣叫散发的那恐怖的锐利气息给冲来过来。 他那漆黑的皮肤一寸寸的崩裂。 “啊!!” 朝月那可怖的散疼痛的开始扭曲起来。 他能深切的感受到,那笛子散发出来的音波不仅刺穿了自己的皮肤,还往自己的身体内部钻了进来。 绞的自己五脏六腑都痛的难耐。 看到朝月那痛苦的表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在他身上,反而是怔怔的看着台上那似瘫了一地的烂肉…… “飘雪……” 就连刚刚败在飘雪短笛之下的西宗金刀王旭都一脸复杂的看着。 “一曲肝肠断……” 东胜武宗的宗主这个时候虎目含泪,看着台上飘雪那还在蠕动微微起伏着的胸口。 他知道,飘雪长老强行将潮海的 “宗主!!飘雪长老他……” 无数东胜武宗的弟子一脸恨色的看着台上那痛苦的朝月,恨不得将之食骨饮血。 “飘雪兄,这就是你的道吗。” 东胜武宗的宗主此时虎目之中的泪已经落下,他的眼睛通红,站在自己的座位之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台上的场景 “可恶,可恶!!!” 此时台上,朝月仰天长啸,他被眼前的这个笛子发出来的声音弄的是体无完肤,痛苦不堪。 那血红的眼睛愈发的红了起来,他状若癫狂: “这是你逼我的!!” 说完,他张开血盆大口,尖牙之间涟漪着丝丝黏液,对着飘雪那还在蠕动的血肉身体狠狠一吸。 一道无法抗拒的飓风顺着他的血口朝着那瘫在地上的血肉卷了过去。 那瘫在地上的飘雪残躯居然开始顺着这道飓风缓缓的朝着他那血红的大口飘了过去…… “竖子尔敢!!”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眦睚欲裂,朝着台上的朝月嘶声大喝。 陆远之的眼神也彻底冷了起来,他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比赛规则,猛然将自己手中的刀拔了出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台上冲。 他速度快的已经飙出了极限,人已经出现在了擂台上,残影却还在位置上坐着。 “陆大人不可!” 红云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看着陆远之那远去的身影,伸出了手…… 但身子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装装样子,不能让人觉得道门之人不管规矩。 他声音再大,陆远之岂会管那么多,现在的他一心想给台上的飘雪留个全尸。 但就在他登上擂台之时,才知道飘雪拼死攻出的这一招究竟有多么的难缠。 他的身躯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难以寸进。 “怎么可能?!” 陆远之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难以迈入的脚,缓慢的在台上移动着。 他甚至已经动用了领域的力量。 一股极为寒冷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将这如同泥潭的空气给包括住。 下一刻,他觉的自己周围一松,动作便的利落了许多。 恢复了行动之后,他想也不想的朝着朝月的方向移动过去。 可就是这一点点的耽搁,台上朝月那狰狞的大口已经将飘雪的残躯吸入了自己口中。 在陆远之离他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他桀桀一笑,闭上嘴巴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嘎吱~嘎吱~” 随着他的咀嚼,口中留着血水从嘴角淌下。 “嘿嘿。” 一遍咀嚼,一边对着自己身前的陆远之笑着: “你……晚了一步。” 说完,他的喉咙疯狂的涌动,随着这一次蠕动,他将口中所有的东西都咽到了肚子里。 咽完之后,漂浮在空中的短笛缓缓消散。 而朝月身上刚刚在短笛的攻击下落下的伤口也渐渐的消失。 …… “飘雪长老!!!” “啊啊啊啊!!该死的妖族,我要伱死啊!!!” “还我飘雪长老来!!!” “…………” 这幕发生在所有人的眼中,那东胜武宗的所有弟子全都狂怒的吼出了声音,声音嘶哑无比。 “飘雪兄!!!” 东胜武宗的宗主此刻更是留出血泪,他死死的盯着台上的朝月,眼神变的让人不敢直视,犹如发了疯的雄狮。 “肃静!!” 红云这个时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之中也不免带着哀乐: “擂台之上,生死毋论……” 他的话很清楚了,擂台之上生死毋论这是规矩,但是等会下了擂台你们如何,我不管。 而他的话虽然也拦住了那些想要上台报仇的人,但却拦不住那些人要吃人的眼神。 此时的台上,陆远之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朝月。 朝月已经恢复了人身,那血红的眼睛也变回了红痣,狰狞的脸恢复了俊朗妖异的模样。 “呵呵,擂台之上不论生死,这不是你们大雍的规矩吗?” 朝月对陆远之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看了过来: “难道说,这位大人还想要为其报仇?” 说着,他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把折扇,笑了一声轻轻的摇动起来,无辜的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嘲讽。 陆远之没有动身,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酝酿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风暴。 “如果这么做只是为了激怒我,那你成功了。” 陆远之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之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冰冷。 “不不不,在下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挑战者而已,跟这位大人沾不得任何关系。” 朝月连忙摇头,随后笑着看向陆远之: “更别提激怒大人了。” 说着,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一拍脑袋,从自己的手中拿出一根短笛,朝着陆远之递了过去: “哦对了,这是刚刚那个叫什么飘雪的可怜虫的武器,这位大人替我还给他的家属吧,不至于到安葬的时候连个物件都没有。” 说这句话的时候,朝月的脸上满是无辜的笑容,就像刚刚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样。 陆远之面不改色,他接过朝月递过来的笛子,眼神朝着笛上落去。 这根短笛通体都是黑色,看着平平无奇,但是落到手中陆远之才发现,重量居然不比自己的黑刀轻。 看来也是用的非同一般的材料炼制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短笛收入了经书空间。 静静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朝月看了良久。 随后,他转过身,看向了台下那众多的江湖之人,缓缓的来到擂台边上。 所有人都被他这个动作搞的有些懵。 来到擂台之上,他静静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 先是一身锦衣,随后是腰间的玉佩,再最后,将自己头上那代表着云佩的帽子脱了下来。 “今日,佩寅郎云佩不临现场,有失职之罪,待回京中,某自会向纪公情请罪。” 陆远之脱完之后,给自己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穿好之后,他面无表情,淡淡朝着所有人开口: “然,青禾书院学子海无恙之兄,陆远之却在。” 他一边整理着自己刚刚穿好的衣服,一边看着众人,在人群之中像是巡视着什么,到最后,他问了一个问题: “敢问,我陆远之算不算得上这天下英雄,能不能参与这道门大比?” 他的声音传遍了全场。 声音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听的仔细听的明白。 “他……他就是传闻之中的小陆风佩?!?” “小陆风佩??莫非是那在京中的破佛阵,三招败佛子的小陆风佩?!”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好像是他!!” “陆远之……没错了,就是他,小陆风佩就叫陆远之!!” “可他明明是云佩!” “娘的,大破佛阵那泼天的功劳还不让人升个官了??!” “哎哟,你别打我啊,你说是就是!” “……” 台小所有人在听到陆远之的话之后,爆发出了强烈的讨论。 “若是名满天下的小陆风佩都算不得英雄,那我等怕是连土鸡瓦狗都不是了!” 突然有人大声吼出。 听到这句话,陆远之朝着那人行了一礼: “承蒙在座的各位看的起,那某便要挑战一下这妖族皇子。” 说完,他转身朝着台上的朝月看了过去: “生死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