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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 章 世上再无常远之(1 / 1)

萧争就用那种好似强撑出来的无所谓的语气,淡淡的声量。 说出了他想依靠蓝慕瑾的第一件事。 而这无法掩饰住愧疚的言语,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在了蓝慕瑾的心头。 “阿争。” 他将枕头往下移了移,捧住萧争的脸,深深注视着。 用温柔而坚定的语气告诉萧争。 “这不是你的错,阿争,这不是你的错。” “这世上本就会存在太多的不公,不管是街头百姓,还是你跟我,都随时会受到命运鞭挞。” “即使我们什么都不做,也还是有更多人去推动这些结果。” “能做的也只有力所能及,任何事都不是单纯的牵引。” 萧争的头脑显得有些混沌,可这些话就是奇异的印在了他的心里。 “就算你不在,依然还是会有人去阻碍造桥。” “是形势连累了你,不是你连累了别人。” “阿争,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无论是昏迷还是清醒,那些愧疚和难安都久久的持续在萧争的心头,像一捆带刺的锁链一般。 生生将他跳动的心房捆绑,让他每次想要撑起自己的鲜活。 都会被血淋淋的生离死别刺透。 淌着鲜血,裂着无法治愈的伤痕。 直到此刻,他被收进宽厚踏实的臂膀,贴靠着更加强烈的心跳声,温和缱绻的声量柔柔的在他耳畔呓语。 才将那无形沉重的枷锁打开,桎梏消退。 变的一片清明。 蓝慕瑾感觉腹部突然传来了一阵乱腾的动静,隔着衣料他感觉到贴在身前的那个枕头被推开了。 然后就是萧争手脚乱蹬的将枕头踢到了脚底下去。 伸出手臂再无隔挡的圈抱相拥,毫无间隙。 连蓝慕瑾刻意避开的伤口都被萧争满不在乎的凑近。 然后,一条腿搭了上去。 一阵笑音传出。 这可怎么办,真想把这个脑子不同寻常总是出乎意料的人,一直都带在身上。 就是带在身上。 就像个挂件一样挂着,抱着,走哪带哪。 天色完全黑透了,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并没有下人敢进入主院点灯,床上的人身边陪着最大的安全感,也并不需要光亮。 但是蓝慕瑾担心萧争会饿,虽然依依不舍,但他还是决定起身。 萧争在他已经坐在床沿边上准备起身时,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转回头在光线十分昏暗中望向那双透着光亮的眼眸,萧争略显难安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暗十二,他没有异心。” “你能不能信他一次。” 萧争其实并不想先暗十二一步将此事说出来。 他想着,暗十二有他自己顾忌和苦衷。 他自己也有自己最想说的时机。 但是他又实在难以放心,即便知道蓝慕瑾并不是个随意杀剐的性子,但那始终不是件小事。 曾经不是还有个暗十三吗。 背叛了,就殒命了。 蓝慕瑾没有任何不对,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争权中,他若是太好心,也没机会活到如今。 在看不清的黑暗中,萧争略显冰凉的手指被攥住,宽厚的掌心轻轻捏了捏。 “别想太多了,我没打算为难他。” 这直白而确定的话让萧争犹豫的心思猛然惊醒,他有些疑惑的反问。 “你全知道?不是……你早就知道!” 夜幕降临以后仿似这世间的一切都会归于沉寂。 只有那些渺小的,无足轻重的小昆虫躲着日光还发出微弱的鸣叫。 暗十二的心绪已经随着天色最后一缕光线沉淀,深埋进了地平线中。 从今往后,他都不想再用一个不光彩的身份活着。 哪怕主子让他死,他也心甘情愿了。 黑影在黑夜中并不清晰,他如同生长在暗夜中的一株浮萍,悄无声息的落进了静谧的府院里。 脚步已经恢复了沉稳,可他刚压下的低落陡然便被击溃。 才刚走出院子,就对上了一双深邃平淡的眼睛。 这是暗十二入了五皇子府,成为一个暗卫之后。 头一次感到了胆怯。 不是怕死,是怕无颜面对。 一年,这一年之中他都是抱着一种生死由命的心思,将自己当作一柄可有可无锈迹斑斑的剑刃。 当初那一时的冲动,和激愤做出的决定。 都在五殿下展现出的宽厚和大义中逐渐坚定。 他知道了自己该跟随一个什么样的人。 等他真的决心跟随一世时,却发现自己还是被那个可有可无的身份桎梏威胁着。 他是谁? 他是常府庶子。 又有什么立场和脸面能在主子眼前称一声忠心。 黑暗中他将满腔的酸意压下,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沉沉唤了声。 “主子。” 对面仿似高山一样人背对着并不明亮的月光,投射过来的影子沉沉压在了暗十二的头顶。 暗十二不想瞒了。 这种刀剜油烹一样的欺骗,他再也不想继续。 “主子……我……” “常远之。” 仿若暗夜中拂过的微风,这声名姓叫的清清楚楚。 暗十二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原来,五殿下早就知道了。 他本来就没有多少期盼的神色更加黯淡下去,在黑暗中不能看见,只是独自咽下了涌起的酸涩。 而更加令他浑身一震的话语接连就砸在了他绷着的心弦上。 使他难以反应。 “从你进府的第一天起,本殿早知你是常远之。” “常晚晴要被送进吴府的消息,是本殿叫人给你送的信。” “却不想常缚生如此着急,连个日子都不曾选,当晚便将人送了过去。” 看着跪在地上垂着头毫无反应的人,蓝慕瑾几不可察的叹出口气。 语气趋于和缓。 “常府之事本与我无关,常缚生拉拢朝臣,至多也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却因当时他也已经有意依附太子,这才留意了几分。” “你虽出于常府,却生的一身反骨,我怜你兄妹命苦才干涉了一二,当时并没有立场去出面制止这种两府情愿之事。” 即使常晚晴不愿,可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外人又怎能插手。 常远之身为常府庶子,自小就受得苛待,带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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