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滢只觉幽香扑面,一下睁圆了眼,又立即眯缝起来,足足打量了此女一盏茶的功夫,然后转头看向湛荣,笑道:“皇兄也豢养了歌舞女?”如今没有什么青楼、花魁、纳妾可以得意炫耀,大户人家就养了些歌舞女在家做为招待客人助兴之用,但只能如此而已,旁的心思除非歌舞女自愿,否则被告到官府死罪一条。但是皇帝不喜奢华,所以皇子和公主的府中自然不会有违背圣意的事。湛滢这样问,也是讽刺湛荣表里不一。
湛荣只微微一笑,看似不在意道:“皇兄可不像皇妹你见识多广,成天间只会闷在书房,哪里会欣赏什么丝乐歌曲。此女名为晏安莲,幼时便父母双亡,家中再没别人,后投身到一歌舞班四处献唱。前不久有个府中的奴才出门办事遇到此女献唱,便带了进来想讨好皇兄一番。可皇兄一介粗人实在欣赏不来,听闻皇妹出宫最喜欢去些酒肆茶楼听听小曲,便想着送与皇妹了。皇兄已经付了她三年的银钱,皇妹只管带回府中好好聆听。”这话说的十分违心,不自觉地,手已是紧紧捏住酒杯。
“皇兄对我的事倒是上心。”湛滢淡然笑道:“皇兄若是粗人,天下可就没有文雅之辈了。母皇和朝臣们对皇兄的学识可从来都是交口称赞的。不过,”她眼睛一眯,眉毛一挑,盯着湛荣看了半天,突然笑得开怀,“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湛荣本被湛滢瞧得心里发毛,但还是希望湛滢拒绝,乍听到湛滢同意,面上笑得都有些僵硬了。又见湛滢携手美人而去,顿觉心里流血。
公主府中各人见公主亲自带回来个绝色美人,想什么的都有。连唐咸安都吓了一跳,赶忙跑来想要一探究竟。
湛滢命人将晏安莲安顿好,转身迎进了唐咸安,见老师焦急的模样,噗嗤一笑,“老师见过本宫的母后吗?”
唐咸安一愣,“臣没有见过皇后娘娘的天人之姿。”
湛滢话锋一转,叹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领回来当幅画看,也是养眼。”
唐咸安欲言又止,他是越来越猜不透公主的心思。按理年方十七,正是春情萌动之时,为美色而冲动人之常情。可瞧公主模样似乎不像有垂涎之意。这弄来这样一个女子,又是为何?难道也不怕即墨姑娘多想?还是静观其变,若是有出格之事,自己就算拼着被公主厌恶,也要上报皇帝。想到这,他不再多说,躬身施礼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