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凞的消息十分灵通,人马才出钜城迎战,她就在暗卫的护送下到了。有皇上和武师德的手令进城门不费吹灰之力。武师德中箭之前,她已经在行宫内歇息了好半天。假扮者一来,她立刻带了子端出去,恢复了身份。
离着最近的马强暗暗打量着了一下皇上,心中疑窦丛生,困城之时,他们全在城内,而皇上的贴身宫女子端却不在,现在却又出现。他曾让心腹悄悄打听,只得来一个答复,皇上命子端出去办事。他十分不信,却无处查探。今儿见武师德中箭,他百般奇怪,胸前中箭应该躺倒在地,怎会向前跌倒?莫非,他暗自心惊,又听军医来报,武大人中的箭上有剧毒。他悄然转头看了地上鲜红的血迹,更加坐实了心中所想。好狠的皇帝,可是这又为什么呢?他见皇上焦急万分,命令医官全力救治,样子不像是作假,心中完全糊涂,根本猜不透皇上的心思。皇上似有感应,冷冷地朝他这边扫了一眼,吓得他忙低下头,心里扑扑直跳。
此时天光大亮,各路人马陆续派人来回报,北狄向回眸关败退,请求追击。
湛凞早思虑好了,只下旨让李朗率军追击,其余人马退回钜城,打扫战场。她不敢托大,昨晚的恶战也不知杀敌多少,也不知亢藏金是否还有其它后招。李朗战场经验丰富,足可随机应变。而守城的军队太过疲乏,万一中了什么诡计,不就是反胜为败了。马老将军的人马还是放在钜城和定昌之间来回呼应,她夺了定昌,范赫更是要防了。
此刻的百姓早接到胜利的消息,自发的张灯结彩上街庆祝,城内一派喜气。傍晚时,陶青山将战报拿来,兴奋异常。缴获的大量辎重不消说,歼敌的数量竟足足二十万余众,再算上被俘或受伤逃走的,北狄军这次折损了近一半。
湛凞的眉头却陡然皱起,折损一半?那就是说亢藏金还有三十万人马,虽是溃败之军,但李朗只有二十万人,怕是还有恶仗。她问:“我军伤亡如何?”
“回皇上,李朗将军和马老将军的人马共同折损了万把人,只是守城的这三十万人马伤亡很大,近八万余人阵亡,七万余人受伤。余下也只有十五万人还有战力。不过他们士气到很高涨。”
湛凞更加忧心,杀敌一千,自损五百,这是险胜啊。看来北狄军力强悍也是名不虚传。她心里清楚,守城的闵炜旧部根本不能有效杀伤敌人。敌军的大部分伤亡都是昨晚被袭所致。她下得是步险棋,这些人就算是群羊羔,也有三十万之众,即使用尸体也能筑起一面厚厚的墙,没错,她就是拿这三十万人命在拖着北狄的军力,好给李朗寻找机会。这点武师德清楚,李朗清楚,马老将军清楚,亢藏金却没明白,也不是他不明白,他压根就没想到。其实北狄也是有能人的,也曾经提醒过亢藏金。可他思忖再三,设身处地想想,他堂堂北狄王都不敢,那个小女娃就敢只用些羊羔来护卫自己?不过如今一败,亢藏金定会回过味来,收起小觑之心,认真对待湛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