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绥突发红疹,御前方寸大乱。
如今谁不知这位聪慧讨喜的陆小公子可是云妃娘娘视若珍宝的孩子,就连陛下都对其爱屋及乌,宠爱得很。
他出事,众人也跟着着急。
顶着一张缀着红点点的白净脸蛋,阿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被景宣帝单手抄起大步流星朝外走。
再回神,他已经躺在了紫宸殿偏殿的床上。
太医来得迅速,一进殿还未来得扶正歪掉的乌帽,就被拉到了内室床前。
“快给他看看!”
景宣帝面色紧绷,语气夹杂几分焦急。
“治不好,朕唯你是问。”
太医顿感压力,赶忙对着阿绥一番查看。
阿绥乖乖地躺在床上,脸上的红疹微微发肿,乍一看像是被夏日蚊虫围攻咬了满脸包。
可这是秋日,哪里来的蚊虫?
太医思忖后斟酌道:“不知小公子今日吃了什么,或者接触了什么?”
“是花生!”
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云挽斩钉截铁道。
她来得急,脸上未施粉黛,装束亦是从简,眉宇间透着化不开的浓浓担忧。
看到她来了,阿绥委屈道:“阿娘......我好痒。”
云挽扑到床前,握住他的小手制止他要抓挠的动作,柔声哄道:“乖宝不能抓,阿娘给你吹吹,除了痒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绥摇头。
亲眼见到他的状况后云挽才扭头解释:“陛下,太医,我家阿绥自小吃不得花生,否则身上便会起红疹。”
这件事是在阿绥一岁时发现的,有一回他吃的米糊里掺了花生碎末增香,结果吃完浑身红星点点,可把云挽吓坏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让他碰任何带花生的东西。
太医眉头一松:“花生?看来是敏症了。”
从医多年,他自然见过不少天生对某物过敏的人,有些是会伴随一辈子,有些则随着长大成人症状逐渐消失。
景宣帝狭眸微眯,划过暗芒。
前去查验的宫人回来道:“还真是!小公子方才吃的馅饼是五仁的,有花生碎!”
知晓缘由,那就好办了。
太医开了退敏散和止痒药,原以为到此为止,不想下午开始阿绥开始起热,浑身滚烫。
云挽一颗心再次高高悬起,“怎么会这样?阿绥他去年起疹并未发热........”
去年陆家二房有人成亲,宴席上,阿绥偷吃了花生,然后顶着一脸包回来说他被花生咬了,此外再无其他症状,涂了药隔天就好了,更不要说起热了。
景宣帝握住她冰凉的手,柔声安抚:“莫急,方太医是多年儿科圣手,阿绥不会有事的。”
方太医颔首:“小公子起热并非因敏症,而是受了凉体内有邪热,只是通过这次敏症牵发了出来。”
简而言之,阿绥本就有生病前兆,即便没有这次误食花生,过几天也会如此。
云挽瞬间想到昨日,心生愧疚:“怪我,昨日他从弘文馆一路到栖云宫来寻我,手都吹凉了,我却未放在心上。”
如今正值换季,稍不注意幼童便容易引发风寒。
看着阿绥烧得小脸通红,睡不安稳的样子,云挽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