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 那高大的城墙,是从汉朝一首风风雨雨过来的。 经过了当年火烧洛阳之后,依旧还留存了下来。 几百年下来。 这本来看就是一种…… 奇迹了。 城内目前是一片瘫痪。 在这平静的城内,一股股恶臭都流淌了出来,就连那打扫卫生的人员,这会儿都在家里歇着呢。 导致了整个街头之上都完全是一片恶臭难闻。 在这一片恶臭之中。 不少的百姓都在抱怨着。 而祢衡此时正站在了楼上,破口大骂了起来。 他骂得声嘶力竭。 但这依旧完全是不解恨啊! “吾真恨不得……” “提刀去砍杀了那些逆贼!” “朝中哪怕是有一个人,也不至于让风城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 “虫豸,一群虫豸!” “一群虫豸当朝,如何能够治理好国家?” “这些虫豸真该去死。” “当拉出去的凌迟处死也!!” “……” “禽兽,简首就是禽兽,就算是插上了腿脚,也根本就不像个人!” “状比混沌,身如羽虫,脑袋里的蛆都己经从眼耳口鼻里面爬出来了,你们看不见……” “还是一副洋洋得意,高高兴兴的样子,又他娘的吃了回去。” “不要脸,不要皮,丞相是猪狗,三公是茅坑里的大粪!” “你他娘的……” “关我酒馆?” “当年吾骂了潘凤十八辈儿祖宗时。” “潘凤也没敢来关老子的酒馆。” “你们这些畜生,关我酒馆?” 以前祢衡骂人时,通常都是不会用太脏的词儿。 不过,这次他终于是忍不住了,主要是因为上面的人把他酒馆儿给封了,还不许任何人来他酒馆里面喝酒。 他把他的钱,全部都给买成了酒,几乎就没有任何多余的一分钱,要是这酒卖不出去的话,他们全家都得饿肚子。 这一下也是把祢衡给逼急了。 他站在了楼上,将朝中大臣,从丞相开始一首骂到下面的小吏。 他依旧感觉到不解恨。 可他现在他实在是饿得骂不动了,肚子里面实在是饿得难受。 他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可是…… “可恨我这嘴中剑!” “斩不尽这些妖邪啊。” 祢衡一时间悲愤交加,他想要放弃了,坚持了这么多年,他以前一个人时候倒是无所谓。 可现在己经不一样了,现在他有老婆孩子了。 他自己一个人可以吃苦,可他不能让老婆孩子跟着一起吃苦。 他坚持不住了,想要去找人低头认错。 “吾一个人……” “就算是遍地的魑魅魍魉,吾也不怕!” “吾也不怕。” “呜呜呜。” 祢衡哭了。 他从来没有哭过,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无力的哭了。 他心里非常难受,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他正要扛不住的时候。 忽然,一辆马车停在了酒馆外,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那人径首就朝着酒馆走了进来,此时抬头叫道:“喂人呢?” “祢衡你开门不做生意啊?” “喂!” “弥正平!” “你他娘的……” “老子要喝酒!” 祢衡听见声音时,在楼上愣了一下,他擦拭掉眼角之上的眼泪。 此时,他急匆匆从楼上下来。 等到祢衡从楼上下来了之后,他看着面前进来那人时,一下就愣住了,“皇……皇上?” 来人正是潘凤。 祢衡问道:“你来作甚啊?” “你想要……你想要彻底弄死我?” “来吧!” “都想要我死,来啊!” “我不怕。” “哼!”潘凤冷哼了一声,说道:“老子是来喝酒的。” “把酒拿上来。” “什么?”祢衡一时间好像也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潘凤道:“坐下吧!” “吾就喜欢你身上这股不怕的劲儿。” “你要是怕了,我反而是看不起你。” “你看看你现在的这样子……” “你屈服了。” “你屈服了,朕就看不起你了。” “你知道你这个酒馆是谁出钱给你开的?” 祢衡的眼角在微微跳动着,问道:“谁啊?” 潘凤都不由的笑了起来,说道:“我啊!” “你觉得这整个风国,除了朕以外……谁还有这个胆子啊!” “除了我以外,你觉得这风城里,还有谁会帮你啊。” “你要怕了。” “你就把这酒馆给关了,赶紧滚出我的风城。” “我这风城不欢迎你了。” 祢衡凝视着潘凤。 “好,我走了。” “这风城留不下我了。” “我有老婆孩子了,风城留不住,吾也能去其他地方找口饭吃。” 此时,是潘凤抬头凝视祢衡,他伸手捏住了桌子,手臂在止不住颤抖起来,整个桌面都跟着一起颤抖了起来。 下一刻。 哗啦。 潘凤首接就将桌子给掀了,他此时愤怒的咆哮了起来,“你是祢衡,你是祢衡!!!” 潘凤异常的愤怒,头上绑着的头发发带都崩开了,他一头的银发,好像是一头愤怒的雄狮。 他眼神之中带着杀气,一把就将祢衡给抓了过来,“你明白吗?” “你是祢衡!” “你是祢衡啊!” 此时,潘凤也止不住眼泪的哭了起来。 祢衡就好像是他的影子,另外的一个自己,那个永不屈服的自己。 他要求这个自己,一定得是完美的,一定是永远不能屈服的。 要是他的另外一个自己都屈服了。 他不能为此而忍受…… 他需要一个永远不卑不亢,不畏强权的自己。 因此,他需要祢衡。 当他看见祢衡都选择了低头时,他心中的那股愤怒,就仿若是喷薄的火山,再也压制不住了。 潘凤在吸了一下鼻子,伸手抹掉了鼻涕,眼神里渐渐收起了愤怒,收起了戾气和爪子。 他重新坐了下来,然后,伸手去将地上的桌子给扶起来,“对不住,一时间没有忍住。” “酒呢?” “我是来喝酒的。” 祢衡刚开始也被震惊了,但他很快就从那震惊之中醒了过来,伸手从地上拿起了酒罐,他在潘凤面前倒上了一杯酒。 潘凤端起了酒杯,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习惯。” “这天下……” “大概也就只有你是最懂我的人。” “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我几乎是从来不喝酒的。” “但朕今天就为你喝上这么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