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本立在门槛上敲敲烟袋子,看着五大三粗的洪安,竟然有一丝侥幸,也许苏婉儿真能看上自己家臭小子呢?
毕竟谢砚尘躺了十年,瘦得皮包骨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也不像之前俊朗,性格也大变,没了小时候那股活泼讨人喜欢的劲儿。
自从他醒后,洪本立也去看过他,见到人沉默寡言的。一比较,洪安小嘴叭叭的,说话也讨喜。
洪安不服气地捂着头,撇嘴,呜呜囔囔地自言自语,“我哪里比谢砚尘那个瘦杆子差了,我会疼人。”
曹玉兰摇摇头,笑得慈祥,她倒希望洪安找个村里人成婚,苏婉儿那样有才的女人不是洪安能够得到的。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她将家里剩余的半截蜡烛点上,就着豆大的火光,继续缝补衣裳。
“孩他娘,以后你做活多点一根蜡烛,那灯芯也别剪那么短。”
“你眼睛本来就看不清,给,点上。”
“现在咱家不比从前了,我们爷俩一天的工钱都够买二十五根蜡烛。”
洪本立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新蜡烛,点上,屋里这才看清人脸。
曹玉兰低头笑笑,将蜡烛挪到近处。
最近几天,苏婉儿抽空将空间收拾了一下。
空间里被斗鸡啃秃了一大片草地,她干脆将地翻了翻,随手又撒了些青菜种子。
之前种的青菜都被啃得只剩光杆,苏婉儿蹲下来,拿起镰刀,将残缺不全的青菜全部割掉,再过几天就能长出新芽。
空间中的阳光总是温柔,此时从京城一起回来的两匹马,正在山脚下肆意奔跑,鬃毛随风飘扬,光照得皮毛油光水滑。
苏婉儿见这两匹马温顺,干脆任由它们生活在这里。
她又忙活了半宿,在树下搭了个简易的木屋,用来存放各种米面豆子,包子,肉和香料,又顺手将那一大堆书丢了进去。
睡到日头高照,苏婉儿才懒懒的起床,家里人已经在各忙各的。
“奶奶,家里还有热水吗?”
她掀开盖住的豆子,经过几天的发酵,豆子散发着浓烈的酒香,混合着类似木瓜烂熟的香气,褐红色的汁液从盆底渗出。
苏婉儿知道该下一步了,书中贾老师说,堆温发酵后,加盐沸水浸泡每日搅拌,再等上十天滤出汁液,煮沸灭菌后就成了现代的生抽。
王大霞正在洗衣裳,闻言赶紧起身,准备去烧火。
还没踏进灶屋,被谢砚尘快步抢了先,谢砚尘自然坐在锅灶前,拿起火折子,抓起一把松针引火。
院子里。
“先生,您不看着我们写字吗?”
宋晓瑶一只手握住毛笔,看看自己写的字,又歪头看向灶屋的谢砚尘。
宋晓枫赶紧捂住她的嘴,“嘘~”
没人看着,他正好可以歇一会。每日晨起便要写字,写得手疼,写完还要念书,除了吃饭睡觉,没有一丝喘息的时间。
苏婉儿看在眼里,笑着摇摇头,她在上学的时候,也会背着老师,只不过她是半夜偷偷学习。
灶屋,谢砚尘将水足足添了一大锅,锅灶下柴火烧得噼里啪啦响,他有意无意地扒拉着柴火,眼神却跟随着苏婉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