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目久司驱车来到了自己名下那栋公寓楼楼外。 刚把车停好,矢目久司正要伸手去推玻璃门,就见门自己朝着里面被拉开了。 抬起眼,正好看见那名眼熟的安保人员笑嘻嘻地替他抵住了门,热情地打着招呼:“千野先生,又来看月食啊?” “嗯。”矢目久司点了下头,嘴角动了动,却在即将扬起的瞬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被压下,“好久没带它出去遛弯了,正好今天开了车,就想着过来一趟。” 安保人员很殷勤地在前面领路,帮忙按下电梯后,笑着道:“确实,大型犬还是要保持足够的运动量才行啊。” 矢目久司礼貌地冲对方微微颔首,没有继续搭话,只是说:“您去忙吧,稍后我送月食的时候,还得麻烦您呢。” “不麻烦、不麻烦!”安保人员陪着笑,等目送着矢目久司进入电梯、电梯门缓缓合拢之后,这才捶着腰杆重新回到了门边。 伴随着甜美但空洞机械音提示,十五楼很快就到了。 跨出电梯后,入目的还是熟悉的黑暗。 矢目久司摸索着掏出钥匙,很快便打开了公寓大门。 公寓内,月食轻易分辨出了熟悉的脚步声,早早便蹲在了门边等候着,等到钥匙插入门锁的清脆声传来后,更是站直了身体,等到大门一开,就迫不及待地蹭到了主人的腿边,亲亲热热地摇着尾巴,用脑袋顶蹭着矢目久司的大腿。 “好孩子。” 眼底覆上一层暖意。 再也克制不住地,低低的笑声不受控制地从喉间滑出,矢目久司拍了拍手边小狗毛茸茸的脊背:“坐。” 温热的触感往后一退,消失了。 摸着黑按亮玄关的灯,矢目久司一抬眼,入目的便是咧着小狗微笑、眯着眼睛吐着舌头、专注凝望着自己的伯恩山犬。 ——不管多久没见,小狗的眼睛里都会满满充斥着爱意与想念。 没忍住,矢目久司冲月食张开了双臂。 乖巧的小狗,眼睛像灯泡一样“叮——”地一下骤亮,毫不犹豫地人立而起,毛茸茸的大脑袋一拱,便埋进了矢目久司的怀里。 就算再怎么小心避让开伤口,但在双方接触的一瞬间,矢目久司还是感觉到自己正在结痂的伤口处传来一阵剜心钻骨的刺痛,浅淡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很快便溢了出来。 “嘶……” 听到主人略带痛意的抽气声,月食立刻止住了撒娇的磨蹭,警觉地把头从矢目久司怀里退了出来,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主人的神色。 它的眼睛湿漉漉的,耳朵向后紧贴着头部,翘起的尾巴有些无力地耷拉下去,整只狗子看上去异常无措。 “呜……”月食蹲坐在地,状似愧疚般地低垂着脑袋,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道细碎的呜咽。 矢目久司闷笑一声,拍了拍爱犬的脑袋瓜:“不是你的错。” 然后,没忍住地,他一把圈住月食的脖子,把脸埋进爱犬毛绒绒的大围脖里,狠狠地暴风吸入了一大口。 ——嗯,香的。 看来上次的澡没有白洗。 尤不满足一般,矢目久司扶着爱犬的前肢搭在自己腰上,微微低下头,右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亲亲。” !! 瞬间,月食的尾巴原地起立,转着圈摇摆得仿佛能原地起飞一样,没有丝毫拖沓,抻着脖子,“吧唧”一声,就用口水给自家主人洗了把脸。 矢目久司眉眼舒缓,唇角含笑,伸手轻轻抹了一把脸上湿哒哒的液体。 ——噫,臭臭。 但没关系。 小狗嘛,有几个是嘴巴不臭的? 对于这次吸狗的体验打了个满分,矢目久司松开爱犬,换好鞋,心情舒畅地踱到冰箱前,准备摸个犬罐头出来,给自家爱犬改善一下伙食。 虽然月食不挑食,就连他亲手做的、视觉效果拉胯至极的狗饭也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但矢目久司还是会心疼自家爱犬。 ……毕竟,那可是会让冷面男科恩都脸绿的,无可复刻的谜の料理啊。 开好罐罐,矢目久司把月食专用的白色食盆拿出来装好盘,然后就带着月食直接上了三楼。 现在的三楼与之前大不一样了。 原本的大平层被做了简单的隔断和装潢虽然看不出什么装修风格,但好歹添置了不少家具,这让它与之前的清水房相比,宛如云泥之别。 至少看起来,居住的舒适度增加了很多。 矢目久司上来的时候,刻意将脚步落得沉重。 很快,当他踏上最后一级阶梯时,便看见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碎发的脑袋从三楼栏杆边探了出来。 “主人……” 青年蔚蓝色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重新恢复明澈的瞳仁干净得像是一泓秋水,矢目久司能很轻易从里面分辨出自己的身影。 “……不用这样叫我,黑方。” 仿佛没听见似的,楼梯口的黑方给矢目久司让了条路,目送对方进入三楼后,目光便紧紧锁定住像是只小跟屁虫一样绕着矢目久司转圈圈的月食,嘴角细微地向下撇了撇,眉宇间流露出一瞬间的阴沉,但很快便掩盖下去。 他亦步亦趋地跟上了冰酒。 等到对方安顿好那条蠢狗后,他便顺着沙发蹭了过去,蔚蓝色的杏眼微微弯成上弦月的模样,整个人挨着矢目久司坐好,明润的眼眸中满是亲近与濡慕:“伤势已经痊愈了……主人,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矢目久司按住了黑方贴过来想要蹭蹭的脸,把快要整个挂到自己身上的大型挂件往旁边推了推,整理了下被对方蹭乱的围巾:“只是伤势好了?体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