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刘德祥的指令,老仆将那些纸,强势塞到众人眼前,“看看!”
前头的几个人微眯着眼去看,见纸上第一行就写着他们的名字,下面写去年实际交了多少税,家中良田多少多少亩,本应该交多少税的,差了多少,借什么明目少交的。
众人抢着去看,却在看了两眼后匆匆撇过脸去,不敢继续看下去。
“你们知罪吗?”刘德祥一张口,地下跪成一片。
“求大人饶恕,我回去就补上。”有人这样回,其他人仿佛找到了解困之法,也跟着这样说。
“国家律法,哪容得你们违背!”刘德祥说,“已然违法,岂是补上就能了事的?”
他说完这话,起身就走。
李老赶紧跟在身后相送。
屋里的这群人,愣了片刻后,也立刻跟上前,还想留住刘德祥为自己求求情,可追到门口只看到刘德祥上车离去,他们嘴里没能说出半点有用的话。
“这叫怎么一回事啊!”
有反应快的人,领悟到其中的意思,快步到李老面前说,“还请李老给个明示,要怎么做才能弥补?”
“众位。”李老捋了把胡子,“外面冷,还是到屋里说话吧。”
这下没人抱怨了,全部跟着李老又进了刚才的房间,戏台上的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刘德祥走了,轮到李老坐上主位,他端起热茶,似乎坐在刘德祥刚坐过的位置上,也有了刘德祥几分的神气。
“各位先前怪我怠慢,我也没有办法,知府大人在,实在抽不开身来陪各位……”
“那事就别提了。”有急性子的人打断,“还是快说说,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吧?”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应当看的出来,府台大人既然来了这里,意味着他愿意给我们改过的机会。”李老说话间,还冲刘德祥离开的方向拱了拱手。
“双倍补上。”有人说,“从前少交的税,我愿意双倍补上。”
李老看向说话的人,“你犯的罪,按律是要坐牢罚没家产的,只双倍补上有什么用?”
“李老,你别只坐着看我们笑话,府台大人说的那事里,没有你的份?”周细文冷笑。
李老放下茶杯,“这话说的好笑,我给你们找办法,你们却要拉我下水,做了好人竟没有好报,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旁人立刻就劝,劝李老不要把周细文的话放在心上,也劝周细文说话小心些,问出补救办法才是要紧。
“我既然把你们叫过来,就是想着要拉你们一把。”李老说,“要我看呢,你们既然诚心悔改,不如先写上一份悔过书,连着该补上的税一起,亲自送到凉州府衙。”
“那东西要写了,岂不是定死了罪行?”
“写不写悔过书,府台大人那里,都有你们的罪证。
当前要紧的,是让大人见到你们诚心悔过,事情才有转圜的余地。”李老说,“只是我实话告诉你们,既然有罪,必定要有人来担罪。
都不希望自己是担罪的人吧。
我也给你们指条明路,你们可以是自己少交的,也可以是受人胁迫少交的,至于少交的税去了哪里,还用我教你们怎么说吗?
本来去了哪里,如实告诉府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