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太慢了。”爱因斯坦手贱地拨了下蟑螂的壳,把它吓得往前跳出几十厘米,“我们运气怎么这么差,今天附近竟然没有人家吃鸡吃鸭。不然鸡和鸭都是哺乳动物,而且面部表情比较丰富,比蟑螂更适合做实验体。”
“只有你家会买活鸡活鸭回家杀来吃,我家从来只买冰鲜冻好的鸡鸭肉。”达尔文实事求是地说,“据说,只有亚洲人的菜谱里才有活禽现杀的选项,其中又以古华夏人为最。容嬷嬷有古华夏血统,所以才会特意拜托主管菜场供货的大叔帮她留着活鸡,即使如此,也不是临时买就能买到的,至少得提前三天预定。安安家的美奈子姐姐是日裔,好似也对活禽没兴趣。”
“美奈子姐姐胆子小,不敢杀鸡。伊丽莎白倒是乐意代劳,但美奈子姐姐不会给她机会。”反正宋安安从没见美奈子姐姐买活禽回家,“我们四合院也只买冷冻鸡肉,而且一般只买鸡腿和鸡胸两个部位。”
“是这样吗?”爱因斯坦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家的食谱这么特殊,“可是预定活鸡那么麻烦,拉瓦锡的病恐怕等不了三天了。”
三人百无聊赖地观察了四个小时,总算看到蟑螂除了情绪有些低落以外身体康健,压在心头的大石缓缓放下了半块。
“人和蟑螂到底不是一个物种,拉瓦锡吃了这药不会有副作用吧?”在喂拉瓦锡服下之前,爱因斯坦犹豫了片刻,但不等宋安安回答,他就果断地把药强灌进了拉瓦锡嘴里。
宋安安挑眉。
跟这些理工科直男呆久了,她大致也能摸清他们的脑回路了。不同于在低谷期非常需要朋友安慰的普通人,科学院的学生普遍对“善意的谎言”无感。因为他们异常敏捷的大脑会第一时间帮他们筛选出谎言中逻辑不能自洽的部分,从而大幅降低谎言的可信度。
比如在问句出口的刹那,爱因斯坦就意识到,连宾西莫斯的原理都没弄清楚的宋安安,是不可能知道宾西莫斯的副作用的。让拉瓦锡吃药完全是一场冒险——正如宋安安之前所说,死马当活马医,能治好是运,治不好是病,总之结果不可能比人道毁灭更坏了。
除了拉马努金,科学院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无神论者,但此刻,三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由衷地向上天祈祷——不管是哪路神仙,只要能让拉瓦锡好起来的就是好神仙。
食用性药品见效很慢。
期待中的立竿见影没有出现,但好在半小时过后,拉瓦锡哮喘的症状逐渐减轻,已经一星期没能睡安稳的他终于舒缓了呼吸,真正地沉入梦乡,而不是昏迷不醒。
“让他好好睡一觉吧!”容嬷嬷慈爱地摸了摸拉瓦锡的额头,几天来第一次露出由衷的笑容,“热度也慢慢退下去了,是不是过段时间就能彻底好了?”
“不。”宋安安并没有那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