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寒鼻头一酸,眼泪几乎要流下,这样的厉夏,她从没见过,似乎内里的灵魂都消散了,只剩下了一副绵软无力的空壳。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她不敢说,生怕一刺激,厉夏的空壳就会裂开碎掉。但她必须说得什么来缓解厉夏的情绪,想了又想,终于还是柔声地问: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厉夏脑袋一片空白,嘴巴仿佛不是自己的,不由自主地叙说着。心里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似乎慢慢沉淀了悲痛,最后她凄凄一笑,小寒,我现在想听实话,全部的实话,好吗?
好。悄悄拭去泪水,林小寒咬牙强笑,真相太多了,从哪儿说起呢?就从孩子的异能说起吧。我们是必须在睡眠中沟通,但是在清醒状况下,孩子可以释放出一种变异脑电波,让人的大脑产生疲惫感,从而进入睡眠。我曾让孩子在我妈身上试过,只是让她以为打个盹做个梦。我没完全说实话,是担心孩子太小,使用异能对她有非常大的伤害。还记得我们我们逃出基地进入电脑室时,那屏幕上快速消失的内容吗?异能对我们的身体而言,是极大的负担。许多人类本身就拥有比大部分人类更好的天赋,运动员是最直观的例子,还有很多隐性的例子,有的人天生学习好,有的人直觉敏锐,有的人预感强烈,能躲过灾难。以上的这些都是异能。只是这种异能在身体的可控范围之内,所以就让这些人显得比大部分人更突出。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的异能是人为的,无限放大了我们突出的那部分。我们的身体也根本不可能承受,就像运动员想要超出自己身体极限的成绩,就必须服用禁药一样,会有很强的副作用和后遗症的。孩子还那么小,我不能让她的未来担这样巨大的风险。
所以你甘愿孤寂的躺着。厉夏垂下了头,低低地说:为什么不愿意醒过来呢?你应该有办法的,要不然家里出事后,你也不会要求醒过来。
我何尝没想过呢。林小寒苦涩地说:我和你说过,单凭我自己是醒不过来的,只有找到能深度刺激我大脑的人才行。谁能呢?那个能让人产生幻觉的人也许可以。我曾设想过,孩子能让他入我梦中,然后他可以制造最恐怖的幻觉,来极度的刺激我。可是她失神地叹气,我如果说出这个方法,你会去这个人吗?一定会去吧。为了孩子、为了我父母,你肯定不会放弃。但是,你去哪儿找呢?只有基地的人有他的信息,如果你找上基地的人,这已经不叫冒险了,只会是自投罗网,他们不会放过你。
现在不用冒险了,我知道他在哪儿了。这也许是这次唯一的收获。厉夏失声苦笑,你什么都顾及我,可是我,却一次又一次搞砸一切。刘明全的死就像个开关,我突然明白了一切,是我,是我害死了我们的父母。不是我非要回去,我的异样基地早就能发现,要不是我再次回去导致大家逃跑,也不会有后来。所以,你不让我回去,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不,不对,在那晚月圆之夜,你就知道了这一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