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陆南扬才反应过来,捏着手里的号码纸上了楼。
幸运的是,这次负责接诊的大夫还是上次接诊过谢泉的刘医生,老医生头发花白,眼镜旁堆着好几条皱纹,一看到陆南扬,皱纹变得更深了。
“他怎么样?”陆南扬小心地询问。
“推到病房打葡萄糖了,他这个情况得住院啊。”刘医生说,抬头看向他,“你是他朋友吧?他家里人呢?”
“他……一个人。”陆南只好说,“家里人不在。”
“那这几天没人在他身边照看?”刘医生皱起眉,“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像他这样的情况,必须时刻有人照应着,以防发生意外!当初既然是你送他来的,你就得负起责任来对不对?这好几天过去了,你连他的近况一点都不清楚,这应该吗?”
“不应该,这是我的问题。”陆南扬低头叹气,接受批评,“医生,他到底怎么了?”
刘医生扶了扶眼镜,从办公桌上拿来刚才的那一大堆检查单给陆南扬看,“血糖低于安全值,胃溃疡复发,说明他这几天压根就没怎么吃东西,还反复呕吐。心脏和内分泌也有问题,黑眼圈那么重,睡眠肯定也不好。而且,你看他的血检了吗?”
刘医生指着其中一项指标给陆南扬看,“上次来的时候,他血液里的药物含量还只有这个数一半的量。照这么下去他就不止是药物依赖那么简单了,过量服用地西泮是会中毒的,会抑制呼吸和心跳,是有生命危险的!”
陆南扬吃惊地瞪大眼睛,语无伦次,“但、但是上次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自己减了量……”
“患者有减药的意识确实是好事。”刘医生叹了口气,“但戒瘾没有那么简单,单靠患者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的。戒除过程中有反复其实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患者很容易自暴自弃、丧失信心,反而造成严重的反弹。”
“……”陆南扬没说话,他能想象到以谢泉的性格,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把自己逼到极点,稍有一点做得不好就会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强调,像他这样的情况,一定要留一个人在身边照应。”刘医生说,“而他这个样子,你不但没让他休息,还带他做了运动,是不是?那他不昏过去才怪呢。”
陆南扬一直以为自己的脸皮挺厚的,直到听见刘医生义正言辞地说出这句话,他整张脸红到了耳朵根,恨不得就地直接化成一滩水钻进地板缝里。
刘医生又嘱咐了他一些有的没的,十分钟之后才总算放陆南扬离开。
住院部就在门诊楼对面,陆南扬推开病房门进去的时候,谢泉已经醒了。他在看见陆南扬的一瞬间就叹息着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喝点粥吧。”陆南扬随手关上门,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医生说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