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笑道:“王爷近来事忙,小世子又染恙,怕是抽不出时间赴宴。不过,两家的情份王爷却是惦记着的,届时定会为姨太太的大寿准备好一份贺礼送上。”
广陵侯失望地“哦”了一声,走了两步才回过神冲高安抱拳称了个谢。
高安把人送出来后折回养荣斋。
晏北正在抱着阿篱哄睡:“杜明焕不对劲。再派人去顺天府问问,杜钰到底去干嘛了?”
高安颌首:“属下方才送客回来时,已然打发人去了,很快会有结果。”
阿篱趴在晏北肩头,软软地朝高安伸手:“高爷爷抱抱。”
高安忙的上前接过来。
空出手来的晏北垂首擦拭着指尖沾着的糕泥:“让去找华家的人,怎么样了?”
“华家长居山中,自十四前端王妃过世后,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们了。已经派人去过洛阳几回,都说华家最后的子弟都于六七年前就已经下山。无人知其踪。”
高安说完,又怜惜地抚着阿篱后背:“但属下等都未放弃,侍卫们更发过誓,一定要找到华家人,把小世子的身子骨养回来!”
……
月棠直到广陵侯驾着马逃也似的离开了王府地界,才把定定望着王府高高的围墙,和门下四周密密麻麻府兵的双目收回来。
“王府守边多年,虽然权重,却没有机会在京城经营人脉。一经召回,还身担辅国重职,杜家就是他现成的党羽。
“不管他们是不是当年的主使——如果是,他拥有如此强大势力,我们更不能行差踏错。如果不是,一旦杜家事发,以他的立场,必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靖阳王对侯府这边反应得如此之快,我们得尽快摸清楚他与杜家的牵扯究竟有多深,否则将来难免旁生枝节。”
父辈虽然交情匪浅,但月棠从未见过如今这位靖阳王。只听说四年前老王爷薨后,由于老王妃只生下三女一子,十七岁的他当仁不让继了位。
继位后第一件事,这人就先把自己的师父杀了……
后来关于他暴戾不堪,性情阴晴不定的传言自然就散播开了,就连月棠长居京外,都屡有听闻。
先帝临终前召他入京辅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一重的顾虑在内。毕竟王府镇守边关,如若这靖阳王行事乖张,离京叛道,边关稳定也恐不保。
霍纭犯愁:“可属下和师父都试过了,实在进不去。”
靖阳王入京后这三年几乎也不曾接受下属官员奉迎,往来的几乎只有算得上至亲的广陵侯府,加之戒备如此森严,更不要说入内探查底细。
月棠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要冒动,先完成眼前的事,从何建忠和张少德口中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再说。”
真凶未曾浮出水面,当夜京城里的情形月棠他们并不知晓。
那日她只是接到王府来人紧急通报,说先帝病重,恐大限已至。父王命她即刻收拾回京。
那是事发之日的上晌,而半个月后的七月十八,就是她与二皇子十六岁的生辰。
当年相国寺的老和尚说,他们胎中带来的天煞劫,只要能够平稳度过十六岁后即可消除。
所以她与二皇子的十六岁,对宫里和王府来说,都是个值得隆重庆贺的好日子。宫里预备好了要给他们姐弟俩置办宫宴。
如果没有那道通报,月棠也已经准备好在三日后正式回到王府。
头天夜里她与赘婿就那段婚姻作了交割,早上命人收拾东西,下晌就接到了噩耗,仓促准备后,连夜回城。
可半路就遇到了杀手,魏章安排她跳崖,又带着她逃走去寻华临之后,他们就立刻带着还留在别邺里收拾善后的兰琴和霍纭他们几个人一道远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