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铁柱!开门!”我猛地从炕上跳下来,也顾不上脚底的伤口和浑身酸痛,踉跄着扑到东屋的门边,用力拍打着门板,“快开门!拦住你爹!别让他去!快啊!”
门板被我拍得砰砰作响,灰尘簌簌落下。
“七…七爷?你醒了?”门外传来铁柱惊慌的声音,门闩却没有立刻拉开。
“快开门!快去拦住你爹!那宅子不能去!白天也不行!快!”我嘶声力竭地喊着,声音因为焦急和恐惧而完全变了调。
“可是…可是我爹他…他已经走了…”铁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茫然,“他…他说很快回来…”
“完了…”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我的心。我无力地靠在冰冷的门板上,身体缓缓滑落。张老栓…这个老实巴交、古道热肠的邻居…因为我…因为我这该死的诅咒…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我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耳朵死死地贴着木头,捕捉着外面哪怕最细微的声响。铁柱在堂屋里坐立不安地踱步,脚步声凌乱而沉重。
太阳越升越高,光线透过破窗纸,在地面上移动着。外面传来了村民早起劳作的声音,鸡鸣狗吠,人声隐约,一切似乎都恢复了白天的正常秩序。
然而,张老栓没有回来。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缠绕上我的心脏,并且越收越紧。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他…他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铁柱…铁柱…”我的声音干涩沙哑,“你爹…去了多久了?”
“快…快一个时辰了…”铁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音,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往常…往常去七爷你家,来回顶多半柱香…爹他…他会不会…”
“不会的!别瞎想!”我猛地打断他,更像是给自己打气,声音却虚弱无力,“再等等…再等等…”我的手心全是冷汗,死死攥着那片一直没离手的碎瓷片,冰凉的触感和锋利的边缘带来一丝尖锐的清醒。
又不知煎熬了多久。阳光已经有些刺眼地斜射进屋里。堂屋外,似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压抑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