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精细。
贺烈随意捻起挂在门口的玉米,黄色的玉米粒儿因为有些失去水分而有些皱缩,他指甲在上面一刮,就剥下来几颗,露出里面泛白的杆子。
他凑近一闻,味道也是玉米的甜味。
但当他把这些玉米洒向鸡群时,鸡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继续踱步觅食。
这些玉米是假的,是鬼域仿制出来的。
而几乎没有鬼,有这个闲情逸致去耗精力模仿一串儿挂在门上的玉米。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鬼域是由许许多多人的执念、不舍堆砌而成的,它的规模巨大,已经自动补齐了这些细节。
这不免让贺烈想到一个地方,比这更精细,更完善,那就是——酆都。
也就是人死后会到的地方,鬼界。
贺烈的心沉了下去。
这个鬼域已成气候,如若破裂,大概率会和酆都相连。
再然后,鬼域里面的人和鬼通通都被酆都吸入,成为滋养它的一部分。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这里不应该只有小孩儿一个活人。”楼月西轻轻捏了捏贺烈的手,贺烈回过神来。
三人走在村间小路上,奇怪的是,刚刚还有不少人的村庄,此时此刻安静了不少。
田里没有做劳作的农夫,树下没有乘凉的老人。
“他们都去哪里了?”乌子默问这句话时并没有想要人回答,他只是觉得心里有些空,想把这句话问出来。
三人继续走,方才聚集了不少人的村口也见不到围在一起唠嗑的大娘们。
“出不去了。”贺烈说,他试探性的把脚伸出村门口,被挡住了。
说是村门口,其实就是几根支愣着的木杆,上面挂着刻有甸仪村三个大字的牌子。
是没有门的。
但是贺烈伸出的脚却像是触及到了石壁一样,鞋面因为弯折而起了皱,鞋底下却空无一物。
“快天黑了。”楼月西突然开口道。
乌子默一愣,下意识看看手机:“不会吧,现在应该就两点多……”
方才的日头还在头顶上挂着呢,吃个土豆能吃几个小时?
手机上的信号格显示变成了一条斜杠。
“外面没人,这里天黑以后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我们得找个地方容身。”
贺烈看着太阳,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西斜,仿佛要永远坠落。
“回王家?”乌子默皱起眉来,他更倾向于找一处没人的地方,那个王大娘是第一个主动接触他们的鬼,他心里总觉得膈应,不知道她还会想什么方法来害人。
“回去。”贺烈道,“小孩儿不可能一个人返乡。”
确实如此,若是这个小孩的所有家人都在去年八月的地震中丧生,那政府一定会为他安排福利院或联系领养家庭,总不可能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一个人回来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