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门阔院空旷的庭院间忽地就只剩三人。陆潇年望着祁岁桉,祁岁桉望着马。剩余那个高大侍卫,目光不偏不倚目视前方。
此人相貌不凡,看起来应该是侍卫长,也是抱祁岁桉进密室里的那个。未等发话,陆潇年向前跨了两步,一伸手将祁岁桉拦腰抱起托上马。
毫无防备的祁岁桉被抱上了马,膝盖不小心撞上了马鞍,痛得他“嘶”一声然后弯身去揉被撞痛的地方,并恨恨地瞪向绝对是故意的陆潇年。
“大胆,别忘了你的身份。”头顶上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闻言那亲卫便要冲过去动手,但忽然被主人喝止住,只能干瞪了这位其貌可怖的新来的一眼,旋即又转过头去。
“你,上来。”
那个目不斜视的侍卫长仰着鼻子从陆潇年身边跨过,跃马而上,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潇洒。
陆潇年眼眸微深。
“刘萤,你在前面带路。”
“殿下是怕我跑掉,想断我只脚吗?”陆潇年脚踝还肿着,根本走不了很久的路。而祁岁桉故意只备了一匹马,意图再明显不过。
鲜少穿一身玄黑的祁岁桉,在月光盈照下显得皮肤如瓷,透着淡淡的光。他被身后侍卫的高大身形笼罩着,居高临下地冷笑一声道,“若真想断你的脚,便不会让你还能有用它的机会。”
祁岁桉目光掠过陆潇年那张颇为滑稽的脸,唇角忽然一勾,讥诮之色一闪而过。
“走吧。”他微微偏头命令身后的侍卫。
侍卫高昂着头颅,双臂将主人环在胸前,催马上路。
这一幕,如此熟悉,以致陆潇年一时没回过神来。一个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像从水中被打捞了起来一样。那是在西梁和大盛的边境的澧水河畔,也是一个寂寂月夜,他眼看着祁岁桉被这样一个气宇轩昂的胜者一般姿态的人圈在怀中从他面前带走了。
而怀中的那人,头都没回一下。
再后来就听说大盛一腔孤勇的九皇子在西梁王军帐里“雄辩”一夜,促成了这足以流芳百世的“澧水之盟”。
马蹄声在这静夜里格外清晰,那侍卫没走出多远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他下意识转头,只见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新侍卫还静静站在原地。深黯的眼睛里有着与那张脸极为不相称的森冷,表情明明那么平静,甚至唇角还微微勾着,但看得他就是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下一瞬,他心道一声不好就见一道寒光闪过,还未待他作出反应,小腿上就突然一阵剧烈刺痛,他痛叫一声,低头发现竟然是自己的佩刀扎到了自己的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