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族叔伯爷,不过一群倚老卖老的狗东西,辱我母君还能让他走出府去!”
那族叔已六七十岁,头白发稀面如朽木,行将就木的年纪竟还冲锋陷阵,在人群中指天划地咒骂不停,眼瞪口张活像只□□,仗着年高辈长有恃无恐,看李淳被人拦住更是洋洋得意,恬不知耻地说道:“李淳啊李淳,你也是李家人,赵熹是外姓!你该我们同仇敌忾,不然他鸠占鹊巢哪里还有你的地方!我们这是在帮你啊!你还是迷途知返、跟我们一起劝你的父亲吧!哎呦!”
那族叔话说到一半竟猛地飞了起来、摔出去几丈远,躺在地上呜呜唉唉,怎么都爬不起来。众人皆惊,转头一望,赵熹正寒着脸站在那里,原本吵闹的院子立刻安静下来。
李温丧礼,赵熹着一身白素,麻布裹腰、草绳挽发,去饰返璞更显得他身挑容妍,天暖草木盛,一支雪傲寒。他此时面冷如冰,目光炽如曝日,缓步上前、扫过众人,众人只觉被架在火上、烤得皮干肉焦、形畸魂销,别说说话、连喘息都变得小心翼翼,人满为患的院子里竟只剩下倒地人的喘息之声。
陈玉这才放开李淳,李淳两步跨到赵熹身边,心中竟涌出委屈之情,不由低声唤道:“母君!”
陈玉和侍卫们也都向赵熹行礼。赵熹向李淳点点头,又看向在场众臣:“方才听你们说的热闹,有什么话,讲给我听听?”
众臣只瞧着他就觉两股战战,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纷纷低下头去、只怕被赵熹看到。陶希仁深觉荒唐,上前禀道:“圣君广言路,众臣虽言语无忌但也算为了朝廷,李大人更是宗亲长辈,就算要追究诸人失礼之过也该由礼部等处过问,怎能由贵人亲自动手!诸公更是以下犯上有失礼数,实乃大不敬!王君、诸公都该自请罪过才是!”
赵熹冷冷道:“少同我说这些大道理!我儿含恨而终他们灵前闹事,你还叫我忍耐?天谴?有罪?我儿是为国而死、为社稷捐躯,该享国丧尊庙宇受万人祭拜,岂容他人污蔑!”赵熹又看向众臣,杀气森森,“我儿灵前我不愿叫他不安,今天我不杀人,你们快给我滚!”
众臣面面相觑,有人壮着胆子喊道,“王爷在何处,就算不祭拜大公子、王爷病了我们也该瞧瞧,我们要求见王爷!”
“对,我们要见王爷!”
“让我们去见王爷!”
赵熹并不说话,只看向廊道,众人望去,见承平坐在撵上被两个壮仆抬着走进院来。到院中,赵熹欲上前扶承平下撵,李家宗亲却先他一步抢上前去,把承平团团围住,哭喊着控诉赵熹忤逆长辈动手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