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文举杯笑道:“这些年我军务烦身、冷落了公主,还请公主不要见怪。今日为夫特意备下酒菜,向公主谢罪。”
静安脸上微红,慢慢将酒杯端了起来,一饮而尽。酒不是很烈,但静安平时并不饮酒、入喉仍觉火热。几杯酒下去,静安面色酡红,黄安文放下酒杯、走向静安、将她扶起往床边走:“公主,休息吧。”
静安似乎有些醉了,靠在黄安文怀里竟颤抖着流下泪来。黄安文轻声安慰:“我会温柔待你,不必害怕……”
静安却道:“你准备要死了,是不是?”
黄安文一怔:“你说什么?”
“你准备要死了、又觉得对不起宗族、对不起母妃,所以才想要留后,所以才想起了我……可我不是个对象、我是个人,你有半点想过我么!你招惹了我,在你准备赴死的时候,那我呢,我之后又怎么办呢!”
黄安文没料静安竟也聪明灵慧,轻叹一声,道:“公主放心,我会想办法将你送出城去、送到南边,公主日后衣食必然无忧;若公主怕逃亡颠簸,也可、也可等我死后投了北朝,李承平和赵熹惯来爱扮好人,他们也不会亏待你的……”
静安转身抱住黄安文,哭道:“那你呢,你就安心去死了么?你要去殉城、去竖一座高傲的碑,你又有没有想过我!凭什么别人的丈夫都是英雄、我的丈夫就想着怎么败、怎么死!抱着必死之心去打必败之仗,怎么能赢呢!你不要输、不要死,你是唯一一个温柔待我的人,我不想要你死,你赢吧、赢了他们,求你了!”
娇妻在自己怀中嘤嘤哭泣,哪个男人又忍得了?黄安文本已自暴自弃、只是满身的高傲不许他弃城而去,如今静安一番哭嗔、让他本就不服的心更加不甘:是啊,分明还未开战、我却已然料定自己会输,可凭什么,他赵熹已赢了那么久、这次凭什么不是我赢!
我不要走,我要赢!
第二□□会,众臣挤在殿内吵嚷讨论,瞧见黄安文进来立刻涌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道:“六公子,听说大将军要弃城南下,是真的么?”
“昨日许多百姓前来投军、纷纷表示要保卫长明、与北军血战到底,民未屈、臣愿死,君怎能先降!”
“长明是南边的都城、更是我们的家乡,我们若弃城而去,这里的百姓和将士怎么办?今天弃了长明、明天又弃哪里?一步退步步退,我们要退到海里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