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怔然,忙拿出纸条仔细查看,可也瞧不出所以然:“这、这字条是假的?”
陈雄道:“这字条由信鸽送来,但是鸽子这东西毕竟是禽鸟、难以区分,咱们有、敌军也有,中途更有可能被对方截获,所以一般由信鸽运送的消息都要用特殊的密信。这字条,也太直白了。”
李温羞得满面通红:“我竟中了敌军的诡计!”
陈雄安慰:“大公子纯孝、这才忙中生乱。”陈雄细细解释,“敌军所意也不在这字条,而是扰乱我们。我们当然不会因为这字条贸然出兵,但元帅行军布置向来出其不意,有了这字条、以后再收到元帅来信,哪怕用密信书写但内容有异我们也会怀疑其真假,就变成以我们的判断替代元帅的布置,元帅的决意便不能执行,正中他们下怀。”
李温谦逊学习,又问“那将军可有元帅的消息?”
陈雄闭口不言。李温感觉到了什么,追问:“是不是元帅早有布置,只是觉得我没用,所以不告诉我……”
陈雄思量许久,终究道:“元帅并非刻意瞒您,他只是怕您忧心、所以交代不必告诉您。”
李温沮丧又委屈,可他还是担心赵熹:“那元帅现在如何?可安全?”
陈雄叹道:“末将也不知晓……当初大公子前来建州所携书信上已说明,元帅预料敌军可能会主力进攻元帅,分兵来建州阻隔救援和后勤粮草。元帅在信中下令,建州屯粮备战、待敌军前来坚守不出,不要求援、也不必支持,直到一月之后、或者元帅亲临才能另行安排。”
李温更加焦急:“母君这是什么意思?大营那边虽也修筑防御工事,可是毕竟时间仓促、只有些木头和着池泥架些架子罢了,怎么能抵挡五十万大军!起初我还以为他们分兵在我们这里、母君那边还能勉强应付,结果主力全在那边!丰泽城内还有胶军,他们将母君夹在中间、母君人数又处劣势,再过两日物资用尽,岂非、岂非凶险至极!难道不能写信给舅舅、叫他先去救母君么!”
陈雄安抚李温道:“大公子稍安勿躁。我本为先皇护卫,公孙氏弑君谋逆、太妃公主深陷险境,是元帅怀六甲之身帅我等突出重围;之后我也曾追随元帅北征大漠草原,胡蒙人游牧而居、难寻踪迹,元帅也是屡出奇策、这才收服胡蒙。元帅用兵奇险,许多时候似自寻死路、又绝处逢生,我至今都难以学到一二,他意欲何为、我也很难推测,但我知道,他绝不会败!大公子,您说元帅不信您,您又是否信他呢?”
李温沉默下来,他摘下头盔、轻抚盔缨,仿佛看见赵熹伫立城头傲然抗敌。李温深吸一口气:“我信!”
虽然如此,赵熹乃李温生母,所谓母子连心,赵熹状况不明、李温无论如何也难以安心。不过他谨记陈雄的话,对军事不多过问,不过陈雄主动将李温带在身边,时时教导很是尽心。又过了几天,城外再次响起乡音小调,李温不由问:“敌军为何总是隔几日才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