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芝进来说道:“子女多有何用,你娘自住院起,你三个姐姐赵本华、本红、本君只不过来病房转了一圈,三个女婿每人送了一百块看病钱,你想想有作用么?还不是一切都靠我,全靠我一个人服侍。靠我我也难,没钱没力,徒增了几分失望劲,白遭一世心,有什么用处?”
“你是诓话,三个姐姐一听娘大病都躲在一处哭,商量怎么筹钱,只你没看见就说冤话,她们个个都困难,哪里是没有心。大姐在埠镇上在一家建材店里做销售,顾两个孩子学杂费,白天做销售,晚上还和王晏华跟车跑夜车。三姐在闭路站当全杂工、文秘、财会、守站、一人维持一家三口生活。二姐本红更是,嫁给那样的流氓,连个家都没有!”本唯说完愤怒离房,荣芝也觉无趣,跟着走了。
9.2
云秀情绪渐渐回转来,对本沫说:“你小舅舅最近上吐下泻,嘴里溃烂不得食,两个月还不见好,他还想拖日子,前日去医院又没查到大问题,这几日姊妹才劝动他去外市大医院检查,明天就去!你跟爸爸也去,你去检查眼睛。”原来自小时本沫的右眼被妹妹刺一笔,越长大越模糊重影,听见母亲这样说,她点头答应。
“说是奇怪,昨日晚上做梦竟梦见舅舅。他一身笔挺白衬衫、蓝裤子,笑着向我走来,握着我的手左看右看,说道‘这一双好手’。旁边又一个人不知是谁竟拨喇的抡开两爪捉他,看不清是谁,让我吓醒了!你小舅从来待我最好,看我最重,知道我嫁这样的人家受苦受迫,只要我去,他总是喊他婆娘‘艳妹,身上有多少钱?’艳妹问干什么,他说‘全拿出来给三姐’只见他一手抄包,抓一拳头,全放在我手里,零零总总五十多元。”云秀说着摊开手抓握着,想着笑出了声,一时又哭道:“倘若你舅舅又因病有什么好歹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本沫见母亲捂着胸口走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