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缓缓摘下了墨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这女人美的很,比林妙音也不逞多让,尤其身上多了一股邪魅劲儿,可以让男人无法自拔。 我连忙避开她的目光,心砰砰直跳,我晓得她语气里的寒意,丫恐怕是来找我算帐的,在半步多的时候,丫可是说要将我千刀万剐。 “你竟敢背着我相亲?” 笑话,哥们二十好几了,相个亲咋了。 我当然不敢这么说,我苦笑道,“我也是迫不得已...” “放屁!”丫突然瞪起了眼睛,“我刚才可是看你聊得很起劲呢!” “哪有...” “呼延灼灼,永远也不要忘了你曾经说的话,你生是我的仆,死是我的鬼!” “明明是你说的,又不是我...“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钳住了脖子,话堵在了喉咙里。 她俏脸带煞道:“你个负心汉,真该让那几个紧罗杀了你!” 我晕了!哥们怎么就成负心汉了,咱也没怎么着啊,在半步多哥们也是为了活命不是。 女人一般是没道理可讲的,女修罗就更没可能了,我被丫施了法术,只觉得头昏脑涨,肺子快憋炸了。 就在这时,一道柔光从远处飞了过来,附在我的脖子上,只觉得脖子一松,一口老气终于喘了上来。 吱嘎! 旁边的椅子被拉开了,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美女坐了下来。 “你小子不错嘛!梅花瓶没找到,还有心思相亲,而且一连着相了三个妹子,我倒是小瞧了你这朝秦暮楚的功夫!”林妙音揶揄道。 丫虽然朝着我笑,但我明显听出丫有气。 “老女人,你来做什么!”钟离媚冷声道。 林妙音听到‘老女人’三个字,顿时瞪起了杏儿眼,“魔女,你又来做什么!” “这小子是我的仆从,我要带他走!” “放肆!这臭男人是我的神仆,敢动我的人!” ‘我的人’,这仨字不禁让哥们想入非非,心里不觉美滋滋的。 “神仆?老女人你笑死我了,你不会想让他当土地公吧,咯咯,可真是老牛吃嫩草,神仙也会老!” “你再说一声老女人试试?骚坯子,你只不过比我小两了百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你说谁骚!” “说你怎样,刚才没打够?还想打架是怎么着?” 这两人说着,已经暗中较上了劲,我只觉得咖啡桌震动个不停,上面的杯具哗啦作响。 我咽了口吐沫,原来这俩姑奶奶之前已经打过架了,两个都是暴脾气,这会儿要是在咖啡厅打起架来可如何得了。 “两位...” “叫主人!”两人一口同声。 他大爷的!哥们啥时候就混成奴隶了。 我硬着头皮道,“咱有话好好说行不,能吵吵就尽量别动手!” “不行!”两人又是异口同声,互相瞪着眼睛,一个咬着牙齿,一个鼓着腮帮子,把我夹在中间,难受的要命。 砰!哗啦! 那小桌子如何经得起两人如此折腾,终于不堪重负碎成了两半,桌上的杯具洒落一地。 咖啡厅瞬间陷入了寂静当中。 所有人都朝我看了过来。 我不禁咽了口吐沫。 “先生!canIhelpyou?”店主是个半洋鬼子,脸色不善地走了过来。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有两只猫在打架...” “你说谁是猫?!”两姑娘同时朝我瞪眼睛。 “猫?”店主上上下下瞅了一眼,“小店从来不养猫,您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被三个人同时针对,哥们心里堵得慌,也有点生气了。 “不就是个桌子吗!我赔就是了,要打架出去打,别在这吵了行不行!” 这话实际上是对林妙音和钟离媚说的,丫们要是在这打起来,桌子椅子乒乓自己乱飞,估计哥们明天就得上头条了,‘咖啡厅午后闹鬼,神秘男子疑似超能力’ “老女人有本事你出来!” “出去就出去,谁怕谁!” 俩姑娘也看出我有点生气,脸色讪讪,但还是互相咬牙切齿瞪眼睛,就这么叫喧着从窗户飘了出去,大爷的,都是北影毕业的吧。 这个当下,咖啡厅地服务生都已经围了过来,只等店主一声令下,我尴尬地笑了笑,将银行卡掏了出来,“拿去刷!” … 有钱真的可以任性,以前没钱的时候连着吃泡面,也没觉日子过得有多苦,习惯了一个人,不觉咖啡苦。可是当你从孤独中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苦的可能不是日子,而是你习惯了一个人的事实。 东歌要走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这半生,没有多少朋友,当了园主,朋友就更少了,东歌绝对是我最好的朋友,以这样的一个特殊的身份出现在我的身边,我曾一度以为是老天眷顾我,可如今这份眷顾似乎也要离我远去。 “别想那么多,天下人做天下事,我这一走,你要好好的,梅花瓶的事我会替你想办法,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东歌像老大哥一样拍着我的肩膀。 我们吃了关东煮,没有喝酒,因为有的时候酒精不能一醉解千愁,反而会让人在无法自拔中变得更加痛苦。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 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开着小马疾驰在金城外环路上,音响里回放着我舅妈那个年代的歌曲,却抓住了我此刻的心情。 东歌被调离了金城,到s省就任引魂节度副使,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好事,是金子到哪里都闪闪发光。 我说请他去翠云楼,他非要吃关东煮,丫说做鬼吃的不是面子,吃得是做人的回忆。 想起东歌有些没落的眼神...... “这么多年我不断回忆做人的感觉,我怕有一天,我忘记了怎么做人,我希望下辈子还能重返人间。” 我叹了口气,做鬼也是一辈子,而且鬼神的寿命都比较长,我是能理解他说的话,希望那漫长的命劫过后,还能重新站在阳光底下,沐浴阳光。 呼! 车子进入了隧道,隧道如同我的思绪长的一眼望不到头。 哽!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捷达车嗡的一声从旁边別了过来,险险擦着我的车灯并了过去,我连忙踩了刹车,轮胎在隧道里发出刺耳的声响,我脑门狠狠地撞在方向盘上。 我曹!好特么疼! 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抬头看时,那捷达车已经拉开了距离,在隧道中左突右冲,不断超车! 吗的,嗑药了不成!? 本来哥们心情就不痛快,看着一辆破捷达装86在哥前面玩超级玛丽,我心里的火就蹭蹭地往上窜。 我将车子变换到运动模式,曹你大爷,你不想玩吗?哥们就陪你玩玩! 我加足了马力,发动机发出‘嗡’的一声鸣叫,小马嗷嗷地就追了上去。 一百、一百二、一百八。 我盯着时速表,昏暗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明明没有喝酒,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一蓑屌丝任平生,哥们这辈子稳如狗,从未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有的只是,一部未曾见过父母的童年,一段未曾表明的爱恋,一场平凡无奇的人生,此时此刻,都如同酒精一样刺激着我的神经。 人为欲望而生,我的欲望随着挫败,淹没在平凡无奇之中,但不代表成了墓志铭,当有一天命运同样将钥匙给到我的手里,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开启另一段时速人生。 我盯着时速表,如同盯着我的人生,终于,它突破了两百,在一道道尖锐的汽笛声和司机的怒骂中,我追上了那辆有些斑驳痕迹的捷达车。 这捷达车可有年头了,时速160已经是它的极限,我降低了车速,与它并排而行。 驾驶位上的是一个‘小杂毛’,他头上染得灰不灰,黄不黄,鼻子上还拴着个鼻环,脖子上的纹身若隐若现。 小杂毛见我超了上来,隔着车窗朝我竖了竖中指。 我曹!和谐社会把你惯坏了,还敢鄙视我,哥们今天非得教育教育你! 我狠狠地蹬了一脚油门,故意超了他半个车身,不论丫怎么追,我就是超你丫半个车身,我特么气死你丫! 小杂毛眼瞅着就是追不上我,气得脸都青了,一个劲的按喇叭。 嘿,你按呗,哥们就恶心你,恶心死你! 砰! 小杂毛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瓶子,从窗外扔了出来,砸在我车身上,我吓了一跳连忙刹了车,丫趁着这个空档,蹭地一下,就超了过去。 我将车停到道边,看了一眼,车门稍微刮蹭了点划痕,倒也没什么大事,这个时候哥们已经冷静下来,毕竟只是一时的冲动,奔三的人了,不会拿命去赌气。 我上了车,缓缓将车驶出了隧道。 开了大约两公里,大约要下外环,突然看到了那辆小捷达。 看到小捷达的时候我不禁心惊肉跳,小捷达此刻正冒着烟,仰壳躺在了护栏边上,整个护栏和车盖子已经变了形状。 我曹!车祸了! 我手心全都是汗,心里这小杂毛果真没好嘚瑟,这一下估计够呛了! 我连忙下车跑了过去,刚走到车窗旁,便看到血水从脚下淌了过来。 死了? 我朝四周寻摸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中阴身,从这是没法判断生死的,有些人死后没有中阴身。 我拽了拽车窗,整个车门已经变了形,没办法拽动,我连忙掏出电话准备报警。 威武威武~! 号码还没等拨出去,这个时候后面上来两辆警车。 吱嘎,车停了下来,两个交警提着手铐从车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