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逗阮氏竹,追问道:“你会拒绝我吗?”
阮氏竹浮于表面地挣扎了一下:“我真的要睡觉了。”
罗邱淇没再继续为难他,阮氏竹的脸皮薄,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暖烘烘的,可惜抱了没多久,阮氏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这么晚了还有人给他打电话,这让罗邱淇稍有不满。
为了装得像样,阮氏竹一动不动,罗邱淇只好松开他,摸到手机,看见来电人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便替阮氏竹接了。
罗邱淇举着手机听了半分多钟,对面先挂了电话,罗邱淇没出声,又设了一个闹钟才将手机放回去。
“谁啊?”阮氏竹闭着眼问罗邱淇。
“搞推销的,”罗邱淇拍了拍他的后背,“睡吧。”
前半夜阮氏竹睡得还算安稳,几乎没怎么做梦,后半夜他热得醒了一回,再沉入睡眠中,梦境就变得乱七八糟的,主要围绕着1995年的十月他和罗邱淇第一次发生关系展开。
因为是梦见,所以算不上违反了罗邱淇指定的“不要总是回想过去的那些事”的要求。
梦里的内容大致与现实并无差别,那天阮氏竹下午有事去了一趟镇上,罗邱淇留在家里收拾行李,他那时已经买好了到河内的火车票,大约六个小时左右的车程,然后在河内休息一晚,再买从内排国际机场落地香港的机票。
行程总时长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阮氏竹的护照也由罗邱淇收着,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只有bamboo这匹可怜的小马。
罗邱淇让阮氏竹不用担心,他们可以暂时雇一个人照看bamboo,等他们抵达香港,罗邱淇可以去申请私人飞机专门用来运送bamboo,而且罗邱淇是香港马会的会员,后续如何安置bamboo也算不上什么难题。
阮氏竹知道罗邱淇家有钱,但是从没想过罗邱淇会有钱到这种程度。他毕竟是个眼界狭隘缺乏见识的小市民,因此内心稍有退缩,不安和紧张的情绪终日笼罩着他,晚上总是睡不好,白天也没有精神,病恹恹的,饭都不怎么吃,体重急速下降。
罗邱淇不厌其烦地在睡前哄他,让他放心,但对于阮氏竹来说半点起色都没有,他又不好意思连累罗邱淇和他一起不睡觉,只好先装睡,等罗邱淇睡着再睁开眼,对着天花板发呆。
卧室天花板上的吊灯由五个铃兰花形状的小灯组成,罗邱淇亲手换的灯泡。
罗邱淇在他自己家肯定轮不到他来换灯泡。
那天阮氏竹从外面回来,堂屋的摆钟刚好敲了六下,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像是点缀圣诞树树尖的最亮的那一枚彩灯,在云雾的遮掩下,透露出朦胧的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