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邱淇会认星星,罗毓在他小时候最喜欢带他参加各种展会,有关天文的展会去过不少次,可惜他对天文的兴趣表现得很淡薄,罗邱淇十岁过后,罗毓就不再热衷于带他去展会等需要严格遵守规定的场所了。
和阮氏竹分开的这五年,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罗邱淇更像一颗偏离轨道的天体,回到了他本该周而复始循环的线路。
虽然某些特定的吸引力仍旧存在。
阮氏竹在1995年和他聊越南的节日,说他从未过过有雪的圣诞节。越南人格外崇洋媚外,带雪花的装饰物一个不落地往国内引进,甚至搓泡沫板模拟降雪,但是沾了一身的塑料泡沫,阮氏竹的心里除了烦躁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他说他想知道雪的真是触感。是像泡沫那么轻,还是像沙子质感粗粝,是否真的没办法拿放大镜观察花纹,雪花和冰沙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罗邱淇在伦敦,圣诞之前,一场降雪后,才会迫切地想要见到阮氏竹。
“阮氏竹。”
罗邱淇话音未落,他们隔壁的帐篷忽然传来很奇怪的异响,阮氏竹往下蹭了蹭,闭上眼,脸靠着罗邱淇的胸口。
“我要睡觉了。”
罗邱淇便不说话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刚好六点刚过一刻。
清晨气温低,罗邱淇把阮氏竹裹紧了才拉开帐篷,发现那对白人情侣早就起床了,早饭也吃过了,还完钱马不停蹄地往下一个地方跑,精力充沛,叫人羡慕。
七点半,阮氏竹吃完最后一口吐司,心情像是很好,逗了一会儿旅馆老板的狗,和罗邱淇在山上晃到下午,三点半,搭上了前往缆车始发点的巴士。
缆车下面便是深山谷,阮氏竹好奇地多望了几眼,对于他们一天半爬了这么高的山表示诧异,话语中暗示罗邱淇冬天一定要再带他来看雪。
从缆车上下来,出来走几步路,罗邱淇打了一辆出租,和阮氏竹肩并肩地坐在最后一排。
阮氏竹困得睁不开眼,看了小半程窗外的风景,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后来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
司机是本地人,非常健谈,见他们两人是亚洲面孔,问他们具体是从哪来,问这样那样的问题,还向罗邱淇请教某些单词的中文说法。
阮氏竹被吵得完全睡不着,想起他们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罗邱淇似乎很在意他的吐字发音,经常阮氏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罗邱淇打断,扯到别的话题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