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药不能空腹吃的吧?”罗毓松松地挽住阮氏竹的手臂,扶他到餐桌边坐下,往阮氏竹刚刚喝过的杯子里倒了半杯温水,转头对罗邱淇说,“那我给阿竹煮清淡一点的粥,你们要是饿了,就先拿点心垫垫肚子。”
阮氏竹其实觉得这次发烧不算格外难受,就是面对罗毓时容易手足无措、说话结巴。他把温水喝光了,借用盥洗室简单地洗漱好,头发反反复复地绑了又拆,看着镜子里的罗邱淇,自言自语一般地问:“头发是不是太长了?”
罗邱淇没有附和他:“我觉得还好。”
出来后早饭也差不多也完成了,罗邱淇和阮氏竹坐在餐桌的同一侧,罗毓早上来之前已经吃过了早饭,坐在对面半托着下巴看他俩吃饭,脸上的笑意很淡,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阮氏竹闲聊。
“怎么样啊阿竹,合你口味吗?”
阮氏竹吃饭很慢,发烧时味觉退化,几乎尝不出来什么味道,但还是放下汤匙,缓慢地告诉罗毓:“好吃。”
罗毓笑了笑:“阿淇就从来不夸我做饭好吃,阿竹你不用恭维我,我知道肯定没有阿竹你的妈妈——”
“妈。”罗邱淇忽然出声打断,“我明明夸过。”
罗毓怪声怪气地模仿罗邱淇的腔调,又笃定地说:“那就是你说的少,难怪妈妈一点印象也没有。”
阮氏竹喝完粥,拿叉子将煎蛋叠成四方四正的一小块放进嘴里吃了,然后继续剥药片的铝箔包装。
药片压在舌根上,阮氏竹嘴里干,连续喝了三大口才吞下去,放下水杯时听见罗毓问:“你的生日,当天有什么计划吗?”
罗邱淇的生日就在近期,阮氏竹不怎么奢望能在那一天完整地得到罗邱淇的陪伴,更何况他们已经出去提前玩过了,阮氏竹懂得见好就收。
但是阮氏竹不得不承认,他非常想要一块罗邱淇的生日蛋糕。一块不行的话,一汤匙的奶油也是可以的。
罗毓提到罗邱淇的生日,气氛却没有阮氏竹想的那样轻松愉快。
罗邱淇说他没有计划,罗毓松了口气,视线不经意地在阮氏竹身上游离:“妈妈本来想单独给你庆祝,最近做蛋糕的方子也看了不少……但你爷爷和你舅舅最近在筹备一场慈善晚会。”
“我应该没跟你讲过,你爷爷的身体有起色了不少,已经可以离开轮椅让人搀扶着走走了。他们想好事成双,给医院捐款的同时,借一借你生日的名义。”
屋子里静得可怕,连zuzu都不吐舌头喘粗气了,阮氏竹出神地看着玻璃杯的花纹,和玻璃杯后被扭曲放大的桌椅花纹。
片刻后他听见罗邱淇反问:“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阿淇,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