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着一口泡沫去接电话,昏昏欲睡地握住听筒,直到罗邱淇在电话那头开口问他:“醒了吗?”
“……”阮氏竹沉默少时,一张嘴薄荷味的泡沫就跟着延展,含混地说,“醒了。”
紧接着罗邱淇强势地命令他:“醒了就抓紧时间洗漱一下,到马房这边来。”仿佛半个钟头前对阮氏竹允诺的一天假期不过是阮氏竹做青天白日梦。
阮氏竹不情不愿地“噢”了一声,正准备挂掉电话,又听见罗邱淇压低了声音说:“也不用特别着急,早饭记得吃。”
事实上阮氏竹并没有什么胃口和心情吃早饭,他洗漱完换好衣服,在零食袋里挑挑拣拣,每一款零食都单独归类摆放,就是找不到他想吃的那颗可以开胃的酸橙味硬糖,最后做出妥协,撕开了荔枝味硬糖的包装袋。
硬糖刚好够他含到步行至马房,这天的天气还算不错,白色的太阳明晃晃地高悬。路过优秀管理员的照片墙,他赶紧加快脚步,拐过一个弯便看见罗邱淇在和一位女士交谈,旁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女士穿着白色的职业套装和高跟鞋,勉强比罗邱淇矮上半个头,阮氏竹时常在不重要的时刻缺乏重要的信心与勇气,迫切地想回到宿舍用内置电话给罗邱淇打电话,告诉罗邱淇他今天放假,没有义务工作。
不过经过一番心理斗争,阮氏竹意识到自己显然更缺乏后者的行动力,就还是一步一步地挪过去了。
“你有条件的话再雇一个助理比较好,我昨晚来看比赛,看到什么人都能缠上来跟你说两句话,”女士貌似不满,语气直白,“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好么?当老板没有个当老板的样子,怎么镇得住下面的人……别忘了你当初建立这家俱乐部,我出的钱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少。”
罗邱淇愣了愣,没有立刻回答,回头看见阮氏竹局促地站在距离他们不到三米的地方,头发松散,没有用皮筋绑起来。
他快步走过去,挡在阮氏竹和罗英韶中间,问他:“吃早饭了吗?”
阮氏竹差点脱口而出“吃了”,昨夜的记忆碎片涌进脑海里,及时改口说:“没有。”
他自认为说话时的语气和平常没有区别,罗邱淇却按住了他的肩,稍稍用了些力气:“怎么又不高兴?”
“我姐姐,罗英韶,”罗邱淇很快又移开了手,“带她儿子过来挑马。”
会挑马的只有罗邱淇,罗英韶不懂这些,让eric在罗邱淇指出来的这些马驹里选合自己眼缘的。eric这时候倒来了兴趣,收好游戏机,东张西望地把头探进隔间里,最后停在一扇门前,夸张地大喊:“妈妈,你看这匹马好胖啊,又胖又矮。”
门上挂着马匹的名牌,bamboo像是听懂了这句指向它的坏话,也把头探出来,把eric吓了一大跳,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