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邱淇看体检单的表情相较而言比那些程式化的数值柔和很多,他觉到了阮氏竹的小动作,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在口袋里开始规律地震动起来,来电人显示是许澜。
“我去接个电话。”然后便离开了输液室。
其实护士调的输液速度并不慢,然而罗邱淇一走,阮氏竹就觉得时间长得一眼望不到头,趁没有人悄悄地调快了速度,打算等罗邱淇快回来的时候再调慢,结果罗邱淇打电话前后总共花了三分钟不到,回输液室还给他带了杯热水。
阮氏竹立刻心虚地缩回了手,左手接过一次性水杯,一口气喝光。
“你很忙吗?”他自认为很贴心地提出建议,“忙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别乱动。”罗邱淇抬手将输液的速度重新调慢,又看了一眼阮氏竹,说,“不忙,别想那么多。”
“我要是不想那么多,那你可以……”话没说完,罗邱淇的手机又震动了。
这回是柯英纵打来的电话,罗邱淇当着阮氏竹的面接通,接听键一按下去,柯英纵的大嗓门就炸了出来:“你怎么还没回来?我要管不住这狗了,他在我房里到处撒尿,欸欸欸!……”
阮氏竹听得一清二楚,还得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百无聊赖地捏扁纸杯,直到右手被罗邱淇的手掌覆盖住。
“你去207看看,还有谁没回来。”罗邱淇对柯英纵说。
“207?207不是那谁住的吗?……”柯英纵忽然安静了,声音小了许多,“不是吧……”
“我陪他在医院输液,什么时候狗在你头上撒尿了再给我打电话。”挂断电话,罗邱淇侧过脸问阮氏竹,“可以什么?”
“没什么。”阮氏竹说。
输液输到第二瓶,困意几乎席卷了阮氏竹的意识,他靠着椅背打盹,但始终被硌得睡不着,偏头想看看罗邱淇在干什么,发现罗邱淇在玩手机自带的贪吃蛇的小游戏。
罗邱淇操控的蛇毫无耐心可言,以各种方式壮烈牺牲,退出去玩俄罗斯方块也是一样,每次阮氏竹在心里为他计算出最优解,他都能以相反的、最差的方式结束游戏。
十几局下来,罗邱淇一局没胜,按灭手机,移开手掌搭在阮氏竹的手腕上,随意地问道:“睡不着?”
阮氏竹很诚实地说:“有点。”
过了几分钟,阮氏竹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会睡不着,却听见罗邱淇说:“是我把柯英纵临时叫走的,我不知道你今天体检。”
“噢。”阮氏竹干巴巴地说,“你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