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物品比较少,我只搬了一次,服务器比较花心思,三趟才全部搞定。
这边和我料想中一样,建筑体和设备都比我原先所在的那一侧完整许多,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办公隔间还静悄悄伫立于原地。
窗边,难得火红的夕阳洒进来,藏蓝色的拼接地毯,灰白色的隔间,黑色的办公椅,这里甚至没落下多少灰尘,一切看起来像是在末日之前一般。
我停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儿天边滚圆的太阳,站在红光下,我丝毫感受不到应有的温暖,但我已经满足了。
转过身去,我开始进行属于我的工作。
会议室大门打开,我把原本的会议桌和折叠椅清出来,这里倒是积了不少灰,呛得我一阵猛咳,我退出去,从背包里找出一块方巾蒙在脸上,重新返回会议室。
服务器立好,摆正,调整设备,测试,开机成功。
待一切搞定,我到茶水间去倒起水来洗手,又支起炉子生火。
一顿忙活之后,罐头食品居然也变得有滋有味起来,我抬起眼睛,在面前玻璃的倒影里,我看起来竟然气色不错。
大概是大病初愈——我如此对自己解释,然后又低下头用勺子挖罐装红烧肉。
稍微等了两秒,我再次抬起了脸,看向玻璃中的自己。
因为我现在看起来很像是那个音乐现场前被柳江打扮过的我。
虽然没有同一个模样的夏威夷衬衫,但我说的是风格,就是那种看似机能的时尚,就是那种独属于柳江的风格。
我穿了件栗色的厚皮衣,内侧套了抓绒衫,羊皮手套,脖子上还围着刚刚当作面罩用的方巾——好死不死,我随手拿的居然是个腰果花纹的款。
所以我现在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时尚嗅觉,像是柳江在旁边替我做参谋。
低头看向罐头,我居然觉得这顿饭像是在和他一起吃一样。
他是那种对速食食品都不挑挑拣拣的舌头,但他嗜甜,这为了延长保存期而齁咸的食物一定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一顿饭结束,他一定会急着找湳沨浓缩饮料来清口,或者拆一粒糖果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向后靠在行李上,和我并排坐着,看向玻璃里的倒影。
他说:“杨平生,我们这么看着,是不是还挺般配的。”
我止住想象,站起身,把厨余一股脑儿倒进随身垃圾袋里。
我要现在就去再进行一次模拟,虽然夜晚不安定,变数也大,但我执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