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挑了下眉,加快步子走过去,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她听到卫凌泽装模作样地问行舟:“后面这位夫人是谁,我之前来萧家怎么从未见过?”
行舟并未注意到春喜,听到卫凌泽问话,这才扭头看过来,见是春喜,表情一僵,一时不知该如何介绍。
之前毕竟一起共事过,春喜没有为难行舟,主动开口:“我是沈清渊的夫人,按照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婶婶。”
“原来是小婶婶,抱歉,我最近生了一场病,好些人和事都记不太清楚了,并非有意冒犯。”
卫凌泽露出歉然的表情,语气客气又疏离,即便有方才那一下的眼神交汇,春喜都觉得有七八分真。
不过春喜不是第一次知道卫凌泽演技好了。
之前卫凌泽坐着轮椅带她出去参加宴会时,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丝毫看不出私底下有多易怒残暴。
春喜没有急着戳穿卫凌泽,弯眸笑道:“无妨,我毕竟是长辈,自然要大度些,不会与小辈一般见识,不过就算侄婿因为生病忘了一些事,身边人总该是记得的,他们没有告诉侄婿你最近都做过什么吗?”
卫凌泽脸色未变,温声道:“我找人问了一些,但因为没有记忆,感觉十分割裂,就像是我被人夺舍,做了一些我根本不可能做的事一样。”
不仅失忆,还有夺舍,春喜都想鼓掌叫好,夸他一声高明了。
合着之前那些混账事都是邪祟入体干的,他其实始终如一,从未变过。
“夺舍?”春喜拔高声音,露出惊恐之色,“我之前听人说过,这世上的确有些厉鬼邪祟非常厉害,能够抢占别人的身体,但被夺舍的都是命格不好的天煞孤星,是会克死全家人的,侄婿的家里人最近还好吗?”
春喜这话不像是关心,更像是咒骂。
卫凌泽的眼皮跳了跳,强撑着冷静回答:“我家里人一切都好,小婶婶不用担心。”
春喜当然不会担心,她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道:“这事也太奇怪了,若侄婿真的被夺舍,前后脾性和行为应该有很大的差别,怎么身边这么多至亲竟然没有一个发现异常呢?”
“夺舍之事只是传闻,并没有人真的见过,而且那时我受了重伤,在重大打击之下,性情有些变化也很正常。”
“可是偷偷圈养外室和私生子、为了外室打断州府大人独子一条腿,还一不高兴就动手打自己的夫人这些事都是在侄婿伤好以后才发生的,而且卫家人还帮忙隐瞒了,就算侄婿被夺舍身体里住了个厉鬼,卫家人不能也都被夺舍变成没有人性的厉鬼了吧?”
“……”
卫凌泽被春喜噎得说不出话来。
按照春喜这个逻辑问下去,他想摘清自己,就只能说卫家家风不正了。
“咳咳,”卫凌泽轻咳两声,转移话题:“小婶婶好像对我很有恶意,若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小婶婶,还请小婶婶见谅。”
“你没有得罪过我,”春喜笑着否认,不等卫凌泽开口又道,“是那个夺了你的舍,该下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投畜生道的死鬼得罪我的。”
卫凌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