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季茗心,在不知什么时候填补了家人的感情缺位,成了她生活里唯一坚固的堡垒。
现在这座堡垒也要失联了,秦郁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多想,多想无益。
她等到晚上睡觉前,又给季茗心打了个电话,依旧没人接。
俩人的联系时间挺固定的,一般都是晚上10点半左右,除非有什么紧急情况,否则这个点很难被占用。
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秦郁棠一碰到这个危险的念头,便下意识地退避三舍。
开什么玩笑?她一个毒圈里跑出来被家人软监禁的精神病边缘人士都没出意外,季茗心能出什么意外?
秦郁棠又打了几次,依旧无人接听。
等到第三天,她实在是坐不住了,一咬牙打给了金津。
得到的消息是季茗心正在接受手术治疗,按他的情况,手术还不止一次。
秦郁棠人都听傻了,手机从手里滑下来掉在床沿,又弹了一下掉在地上,她慢动作地捡起来,擦擦屏幕接着问:“他现在意识清醒吗?”
“清醒的。”
“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这个……我不知道,可能他心情不太好吧,谁遇上这种事都会心情不好的。”
秦郁棠出离愤怒道:“放屁,这也能算理由?你把电话给他!”
过了会儿,电话那头还是金津的声音:“呃……他说他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讲话。”
“什么?”秦郁棠冷静了几分,反问道:“不是说心情不好吗?不讲出来怎么办?死扛?”
“队里会有心理咨询师的,这个你放心。”
“咨询师不是人吗?”秦郁棠心底一凉,漏了块积年寒冰似的,接着问:“他是不想和我说吧?”
如果秦郁棠阅历再丰富一些,又或者,只要她此时头脑冷静一些,她就能明白,季茗心为什么最怕来自她的安慰。
但连日的精神高压让她脑子里的线路纷纷错乱,季茗心拒绝和她沟通——她首先得出的结论就是季茗心不愿意依赖自己。
这个结论几乎推翻了他们感情的根基,十多年前,季茗心就是因为一点依赖才开始靠近自己的,现在这种依赖荡然无存了,秦郁棠立马从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