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翠翠立即明白了,安慰道:“没得事,没得事,曼曼你甭怕。”
赵翠翠和王麻子一起将她扶回去,原本热闹的氛围一下消失了,他们脸上有些紧张,不安,沉默得和天一样死寂。
周曼曼回到位置上小声地哭了,“我的腿动不了,翠翠,彩头也没了。”
赵翠翠说:“我会帮你重新讨回来滴,你莫急。”
周翠翠委屈地吸着酸鼻子:“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明天我还能在婚礼上跳舞么?”
“能的,今晚过去你就会好咯。”赵翠翠笑着说:“咱曼曼会是今年最漂亮的新娘,大巫师会保佑你的。”
有阵风吹了过来,石柱上的火苗都变弱了,台阶上传来了铃铛声,这种铃铛声很特别,摇得令人头疼。
赵翠翠说:“大巫师来了。”
这寨子里的人都恭敬地低下了头,只有陈鹤年他们还大胆地直视着,来了一个人,他身形高大,露出来的身体很少,脸上带着一个傩面具,头顶插着枯树枝做的冠,一身拖地黑袍,手里还拿着一束桃木枝。
大巫师一步一缓,脚下原来绑着铃铛。
周曼曼紧张又懊恼地说:“我失败了,我没有摘下福布,大巫师,对不起。”
这个被称作是大巫师的人,走到了周曼曼面前,伸手扶起了她的脸。
“不是你的错。”
面具下发出了一个沙哑沉重的声音。
大巫师走到石柱下,两手举天,道:“可,再选一位承福之人,赦罪!”
赵翠翠立即喊道:“我来!”
她站了起来,想完成周曼曼没有做成的事,但是那张面具的黑眼睛朝向她许久,却摇摇头。
大巫师没有选择赵翠翠,他目光一转时,惹得陈鹤年脸上多出了冷笑。
“你来。”
和陈鹤年猜想得不错,大巫师手里的桃木枝指向了自己。
要在别处,陈鹤年会直接叫他滚,但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他只好缓和一下态度,真诚地回道:“我不愿意。”
可大巫师震铃一吼,丝毫没有被他的诚意打动:“此乃天命!不可不受!”
陈鹤年反笑道:“大巫师竟然能听天语?难道是因为身上阴气重,去过那阴曹地府?”
大巫师有些怒了:“黄口小儿,岂敢对天不敬?天必降责!”
赵翠翠在旁边拉他的衣角,也许是想叫他说句软话,但陈鹤年不肯,这时候指派他去做事,不是挖好了坑,就是打算给他挖坑,他怎么能蠢到自投罗网?
陈鹤年身边的姜皖呵呵一笑,左贺则摘在了背上的木剑,放在桌上,不卑不亢地说:“我们不过是外人,岂能插手如此重要之事?大巫师,是否欠缺考虑?”
大巫师像是要发难,但是咚的一声,有人重重敲了拐杖,说话之人声音纯厚有力,“他说的是正理。”是赵奶奶带着拐杖来了。
“阿奶。”
这里的人齐齐地喊了一声,赵翠翠顿时喜笑颜开。
“大巫师,你不会不懂,这么多年,祭祀祈福,岂有外人参与的道理。”赵奶奶说,“不过是我的几位客人,来看看新鲜,三日之内,他们自会离去,绝不会再打搅寨子。”
“况且,不正有更合适的人选?”
“翠翠。”赵奶奶说,“你去摘下来。”
赵奶奶一来,赵翠翠似乎也有了底气,她跳起来,跑到了石柱底下,只见她手一挥,袖子里就飞出来好几只虫,虫穿过火焰飞到了顶端,把那块布衔着带回了她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