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顾镜黎怒喝一声。 黑马踏着雨雾冲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马匹停在了山脚下。 明明是六月,寒风却肆意流窜,割的人脸颊生疼。 整座山笼罩在黑色的雾霭之中,黑黝黝的树木在夜里张牙舞爪,平添诡异,叫人不敢掉以轻心。 顾镜黎反手在宋渊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掌心蓝光闪烁,她勾唇一笑:“所谓阵法,无非几种,瘴气迷心智,幻阵迷道路,不足为惧,顶多,多几个鬼傀儡咯。”顾镜黎笑着说道。 宋渊狐狸眼含笑,问道:“你怎么知道?” 顾镜黎眉峰微挑:“正道也好,邪道也罢,本质不离其宗,很容易参透的。” 顾镜黎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白瓷罐:“这种阵法,困得住人,可困不住鬼,在鬼眼里,毫无作用。” 王儒生顶着一张烂脸爬出来,一看到宋渊,吓得是小鸡仔一样,恨不得把脑袋缩到肚子里面去,呜呜呜,害怕! “去吧,山上埋着不少骷髅,找到额心有洞的骷髅,踩碎它,阵法就消失了!” “是!”王儒生咻的一声就跑了,生怕宋渊抓住他一般。 钦州城外,有个庄园,此刻,庄园里面灯火通明。 屋子里面围满了人,顾庭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两颊凹陷,他像是被鬼魅从里面掏空了身体一般,瘦的不像话。 他惨白的嘴唇蠕动着:“杀了顾镜黎!杀了顾镜黎!杀了她!” 秦鸢匍匐在床边上,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了下来,她看向了全懿:“怎么办?难道就看他这样昏昏沉沉的么?” 全懿伸出断了一根手指的手,摸了一下顾庭峰的额头,他沙哑着声音说道:“顾镜黎给他下咒了。” “下咒了?那你快些解开,这是你的儿子,你不能看着他死吧。”秦鸢心头恨的厉害,老夫人被气死之后,她将尸体丢在了乱葬岗,靠着两条腿找到了全懿。 可眼下,顾庭峰虽然救回来了,可距离死也不远了。 全懿半眯起了眼睛:“不急,解了这咒,顾镜黎就找不到了!” 秦鸢一怔,瞪大了眼睛,不解其意。 她到底只是一个妇人…… 全懿抚摸着自己的断指:“互相博弈这么久了,也该见一见这位长陵的亲传弟子了。” 秦鸢浑身一颤:“这个顾镜黎,实力不祥,连五溪都被她杀了……” 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迸发出了杀意,他伸手抚摸着秦鸢的头发,笑的有些邪性:“十个五溪那种蠢货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我定会将她的腿骨抽出来,用她的皮制成骨,来祭拜我们的神明大人!” 秦鸢眼底通红,恨意喷发了出来:“她坏了我们的好事!如果一开始就下狠手的话,眼下也没有这么多事了,都怪顾宪筠犹豫不决,心软不定,懦夫一个!” 她一点一点拽紧了手指,衣袍鼓动了起来。 “山脚下有阵法,不知她有没有本事走到这里了……” 全懿的话还没说完,整个山脉剧烈颤抖了起来。 叮铃! 紧接着,瓷器破碎一般的声音响起。 全懿脸色一变:“小看她了!” 快,太快了! 他刚刚察觉到顾镜黎到山脚下,阵法就破了! 怎么会! 这个阵法,即便长陵也未必破的了啊! 砰! 忽然,院门被一人大力踢开,朱红的铜门倒地,尘埃四溅。 黑靴踩着倒塌的大门,手中利刃在月下,如修罗的弯刀,十分害人。 顾镜黎身着劲装,手中提着飞火流星锤,立在台阶上,笑眯眯地盯着众人:“诸位,晚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