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的事我都是听老齐头说的,真假难辨,你们也就听一耳朵得了。不过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听我一句劝,早些换个地方吧。”
“说实话,要不是我娘在卖渔巷住得久了,死活不想挪动,我都想卖了那的宅子换个地方!”
“既是一直有闹鬼的传闻,为何周围的房子还很难租到,一直奇货可居?”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还不是因为这女鬼虽隔三岔五地哭上一回,但从未伤过人,就是晚上有些吵而已,而且离得稍微远一点就听不见了,况她也不是天天哭,一个月哭上一两回,大家也都习惯了。”
“卖渔巷清静,周围去哪都方便,住的都是有些余钱的本地人。赁出去的房子本来就少,因此很不好租。哪怕有人暂时不住,一般也不差那几个租金,房子是空着的。”
“就比如你们隔壁,那间房是顾同知府上管事的私宅,一年到头都不一定回来住几天,我家对面那间房,是周千户一个小妾在外偷偷置的产。”姜少问对自己家门前的一亩三分地上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聊了一上午的八卦,李闻溪精神上的一丝紧张得到缓解,开始犯困,点头如捣蒜地打起了瞌睡,被大步流星走进来的林泳思看个正着。
“听王铁柱说你昨日搬家,怎的?兴奋得一夜未眠?”他敲敲李闻溪的桌案,后者猛地惊醒,嘴角还挂着一溜口水,模样要多呆有多呆。
“确实不曾睡好,失礼了。大人寻属下可是有事?”李闻溪连忙站起身行礼。
“嗯。跟我出趟现场,王二麻死了。”
再次来到永安村,上次斗殴的两帮人再次聚集,王二麻那体弱的老爹被王氏族人簇拥着,哭得捶胸顿足,几欲昏厥。
“老天爷啊,你可让我怎么活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也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我丧妻丧子,老无所依啊!!!”
“到底是谁杀了我儿子,我要他血债血偿!”
王氏族人对着张进喜怒目而视,有人高喊着:“张进喜是杀人犯,张家人谁敢包庇他,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一次,他们带来的家伙明显比上一次认真多了,多数都是锄头一类的铁器,抡到人身上,绝对不会像上次似的,雷声大雨点小,只伤几个人完事,必是要见血的。
“干什么干什么?谁敢闹事,通通抓回衙门!”林泳思这一次带了两班衙役,足足二十人,他们一到现场,便默契地抽出配刀,将所有人都围了起来,马聪更是直接把刀架在王氏领头人的脖子上。
“想试试爷的刀磨得快不快吗?”他黑着脸,跟铁塔似地戳在那,很有威慑力。
武力压制就是比讲道理好使,刚才还吵闹不休的两拨人被手动闭麦,就连王二麻老爹都从铃声改为震动,只敢时不时抽泣两声。
“王二麻现在何处?”林泳思问前来山阳县衙报案的保甲。
“就在河边。大人随小的来。”
王二麻死得着实不太好看,他满脸是血,胸骨塌陷,双目圆瞪,表情狰狞,足见死时很是痛苦。
李闻溪蹲下观察了一会儿,伸手按了按他的胸,尸体还有余温,显见刚死不久,轻轻按压之下,还有血液从他的口鼻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