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豫川——！”
顾承康猛地扬起手。
顾豫川不为所动，木然看他，声音终于有了些波动：“动手啊！”
顾承康的手悬在半空中，颤抖着。
父子俩之间的氛围一触即发。
这时，顾承康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助理打来提醒他，司机已经到达小区楼下的。
顾承康深吸一口气，收回手整理领带。
“我没时间跟你吵，”他转身朝沙发走，推动行李箱往玄关去，“你妹妹下次月考，我要看到她的成绩有进步。”
顾豫川冷笑，丢过去一句：“自己去教吧，大忙人。”
身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偌大的客厅转眼只剩顾豫川一人。
他放下杯子，喉结滚动着，像是在试图将那股郁结咽下去。
半晌后，他转身上楼。
步伐走上二楼走廊时，一阵细微的响动传来。
顾豫川循声望去，看见妹妹顾时悦的房门正虚掩着。
他大步走至门前，敲了两下门后轻轻推开——
顾时悦正盘腿坐在床上，红色的头戴式耳机被她围在了脖子上，手里捧着平板电脑看得格外认真。
听见动静，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迅速按下暂停键。
“今天周末，你不去胡同那边和爷爷奶奶住，怎么来这儿了？”顾豫川靠在门框上，语气平静。
顾时悦撇撇嘴，理了理头发，“哪儿都一样，去别墅那边没人，胡同那儿也闷得慌，还不如回来这儿自己待着。”
说着，她歪头打量顾豫川，“他骂你了吧...”
话语里的‘他’明显指的就是父亲顾承康。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顾豫川并未回答。
“中午那会儿啊，说是刚从青州城那边飞来，还在家里吃了午饭来着，一直监督我让我看书。”
顾时悦做了鬼脸，语气里满是嫌弃：“烦都烦死了。”
顾豫川走进房间，顺手替顾时悦捡起地上散落的校服挂进衣帽间后，又走向书桌。
堆满了教科书和教材书的书桌上摊开了几张试卷，但都只是草草写了两道题而已，笔被丢在了角落。
顾豫川无叹了口气，在床沿坐下。
“诶哥，”顾时悦突然放下平板电脑凑过去，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我听说你交女朋友了？”
顾豫川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的？”
“我上个星期回别墅的时候裴汐姐说的，”顾时悦眨眨眼，“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见呗...”
“少打听。”顾豫川站起身，伸出手去故意揉了几下顾时悦的头发，在她的抗议声中走向房间门口。
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一句：“早点儿睡。”
回到自己房间，顾豫川迅速冲了个澡收拾好一切后坐回床前，拿起手机点开与沈清黎的微信聊天窗口。
犹豫片刻，他还是发过去一条消息——
【某个好人】：晚安。
几乎是立刻，聊天窗口上方就显示一串字——【对方正在输入中】。
几秒后，那边的回复就发了过来。
【沈清黎】：你也晚安。
后边还跟了一个圆圆的月亮emoji。
不过是个简单的问候而已，却让顾豫川胸口的那股闷气莫名消散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