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野?!”谢矜许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几乎破音,“我在跟你讲道理!讲亲情!知情姐姐从小对我有多好,你是知道的!她温柔善良,处处为我着想,她怎么可能去故意吓唬沅沅?!那都是顾知鸢设的局!她嫉妒知情姐姐!嫉妒所有对我好的人!她就是个祸害!一个失忆了也改不了本性的祸害!”
“够了!”谢宴珩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谢矜许。
他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被一再质疑和挑战权威的怒火,以及更深沉的失望。
“温柔善良?处处为你着想?谢矜许,你的眼睛是瞎了,还是心被狗吃了?!我亲眼所见!就在昨天,在那个客厅里,顾知情是如何精准地让她的胸针掉到福崽的隔离区旁边!沅沅被吓哭的时候,她在哪里?她在看戏!这就是你口中对你好的知情姐姐?”
“你胡说!”谢矜许被哥哥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厉色和话语刺得心脏一缩,但长久以来被顾知情灌输的“顾知鸢恶毒论”早已根深蒂固,让她选择性地屏蔽一切不利于顾知情的真相,或者说,她拒绝承认自己看错了人,那太愚蠢了。
“你看错了!一定是顾知鸢做了什么手脚迷惑了你!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就算不喜欢知情姐姐,也绝不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那个女人!是不是她给你下了什么蛊?还是你也被她那张脸迷惑得神魂颠倒了?!”她口不择言地嘶吼着,话语恶毒而伤人。
“闭嘴!”谢宴珩的耐心彻底耗尽,怒火如同实质般迸发出来。
他猛地一拍桌面,巨大的声响震得谢矜许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谢矜许,我再说最后一次,顾知情,心思歹毒,故意惊吓沅沅和福崽,证据确凿,是我亲眼所见!她永远不许再踏进谢家半步!这是我的决定,不需要任何人质疑,尤其是你!”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妹妹,一字一句,“至于顾知鸢,她是我的妻子,是谢浔和谢沅的母亲,是你的大嫂。谢家的事,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诋毁她!”
“你的妻子?哈哈哈……”谢矜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尖锐刺耳,充满了绝望和嘲讽,“哥,你是不是忘了你们是怎么结婚的?一场交易!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她顾知鸢算哪门子的谢太太?她不过是个顶着谢太太名头的工具!一个连自己孩子都害怕的工具!你为了这样一个工具,这样对待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情姐姐,这样对待你的亲妹妹?!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被那个女人彻底迷昏了头!”
“滚出去。”谢宴珩的声音已经低到了冰点,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
他指向门口,“在我叫保安把你‘请’出去之前,自己滚。”
“好!好!我滚!”谢矜许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谢宴珩!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为了那个贱人,你六亲不认!这个家,有她没我!我走!我走行了吧!我出国!我离你们远远的!我看你能被她骗到什么时候!”
她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最后一句话,然后猛地转身,冲出了总裁办公室,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急促而混乱,最终消失在电梯口。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谢宴珩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望,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坐回椅子,声音低沉沙哑:“罗泽,派人……盯着点矜许的去向,确保她安全抵达。其他的……不必管了。”
“是,谢总。”罗泽立刻应下,悄然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