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轻如鹅毛的落在他的头上。身上。
谢鹤庭擦了一把。
才发现手里抓着的,根本不是雪,而是一张张白色的纸钱。
“啊——”
谢鹤庭从噩梦中惊醒。胸膛剧烈颤动了一下,他仓惶地去摸,只有柔软的被子,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
黑暗的房间里,他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活着。
而不是冰冷冷的躺在棺材里。
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谢鹤庭才感觉自己缓和过来了。他想去浴室里洗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目光跟镜子里的人对视。
镜中人看起来十分狼狈,脸色苍白,额角坠着冷汗,连唇上都褪尽了血色。
谢鹤庭抬手,压在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上。
半晌,有泪水顺着腮边滴答着砸在白瓷洗手盆上。
梦耶?非耶?
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刚刚的梦境,心里仍旧酸涩难受得厉害。
府里的下人捞起他冰冷的尸首时,父母兄长是不是也如梦中一般,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
六点钟。
沈霁故意比之前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晨练。
整个小岛还沉浸在梦中,一切都是安静的。
享受清晨的微风,心中烦闷的事情仿佛在一呼一吸之间,随着浊气一起排出去。
他轻松地跑着,直到视野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鹤鹤?”
背后传来诧异的一声。
谢鹤庭僵硬地扭过头去,扯了扯嘴角:“早啊,沈霁哥。”
沈霁小跑过来,抓起他的手,倒吸一口凉气,冰得吓人!
再一摸谢鹤庭的衣服,有些潮意,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沈霁什么都来不及说,连忙把自己身上的运动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温柔握着谢鹤庭的手指,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力量一样,看着谢鹤庭苍白的脸,犹豫片刻,问道:“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谢鹤庭摇摇头。
沈霁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大半。俯视对方会让人觉得难受,索性整个人屈膝蹲在谢鹤庭面前,自下而上看着他的眼睛,被谢鹤庭眼神里的痛楚惊得一颤。
“鹤鹤,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吗?”
谢鹤庭本来想要摇头拒绝,没绷住,喉咙里滚出一声哽咽。
沈霁咬了咬牙,“是,和靳怀风之间……”
谢鹤庭用手指抹掉眼眶里蓄积的液体,吸了吸鼻子。轻轻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