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啸声消失了。
枪声,嘶吼声,爆炸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只剩下发电机组沉闷的轰鸣,像是为刚刚那场单方面的屠杀奏响的挽歌。
防线上的士兵们保持着射击的姿势,但手指却僵在扳机上,一动不动。
他们面前,那片曾被尸潮占据的街道,此刻空空荡荡。
没有尸体,没有残骸,只有一层混合着血肉和骨骼碎末的暗红色地毯,从防线前一直铺到两百米开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和血腥气,闻起来令人作呕。
一名磐石据点的士兵缓缓放下了步枪,他的手臂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旁边,一个年轻的方舟士兵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才,一只丧尸的利爪距离他的脖子只有不到半米。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下一秒,那只丧尸连同它身后的整个尸潮,都化作了漫天血雾。
工地上,上千名幸存者鸦雀无声。
他们呆呆地望着那个从高处缓缓落下的身影,脸上的恐惧,被一种更加极致的情绪所取代。
那是敬畏,是崇拜,是看到神迹降临人间的震撼。
扑通。
一个离得最近的幸存者,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紧接着,像是会传染一样,扑通声此起彼伏。
成百上千的幸存者,自发地跪了下去,他们将头深深地埋下,不敢再直视那个男人的身影。
在末日里挣扎求生的人,最明白力量的可贵。
而刚刚那一幕,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力量的理解范畴。
那不是战斗,是一边倒的屠杀。
“我草……”
蝎子吐出两个字,声音干涩。
他看着那片被清空的死亡地带,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作为磐石据点的二把手,他见过很多强大的觉醒者,包括岩王本人。
但哪怕岩王出手,也无法如此干净利落的解决掉几千只丧尸。
“这……这是金属操控?”
蜂巢的女指挥官喃喃自语,她看向灯塔的白袍学者,试图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白袍学者没有回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不对……不对……”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倾倒物资,闪现位移,这是空间系能力。而刚才那种攻击,看样子是金属操控,但也有可能是念力系。”
“两种……林先生竟然有两种能力?!”
“两种能力?”
蝎子猛地转头看向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你他娘的在说什么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
学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你们都看到了。”
“林先生是一路闪现过来的,那是空间系的能力,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刚才那种攻击……”
学者指向那片被血肉涂满的街道。
“那种将金属加速到极致进行攻击的方式,是纯粹的物理干涉,属于念动力或者金属操控的范畴。”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觉醒两种能力,这是共识。”
“两种不同能力的能量冲突,足以撕碎钢铁,更别说觉醒者的血肉之躯。”
“林先生是怎么做到的?”
学者的话,让周围的几名指挥官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