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在。"
"你会反吗?"
这一句话如惊雷炸响,赵高浑身一僵,随即"扑通"一声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陛下!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嬴政没有看他,只是轻轻晃动着酒杯,酒液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是啊,忠于朕……"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但不是忠于大秦,对吗?"
赵高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猛地抬头,脸色惨白:"陛下!奴才……奴才绝无此意!奴才生是大秦的人,死是大秦的鬼!"
嬴政盯着他,目光如刀,仿佛要剖开他的皮肉,直刺心底。良久,帝王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起来吧,朕随口一问罢了。"
赵高战战兢兢地起身,却仍不敢抬头。
烛火摇曳,映照出嬴政深邃的眉眼。他指尖轻敲酒樽,忽然开口:"有人曾对朕说......"
声音低沉,却如寒冰刺骨:"朕活着,威加宇内,宵小不敢作乱;若朕死了,大秦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
赵高手中的酒壶猛地一颤,酒液洒在案几上。
嬴政的目光如利刃般扫来:"他还说,朕死后,最先反叛的......"
"就是你。"
"砰!"
赵高双膝重重砸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浑身颤抖如筛糠:"陛下明鉴!这、这定是有人血口喷人,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
嬴政忽然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酒渍:"起来吧。"在赵高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帝王淡淡道:"朕觉得他说得没错......"
"不过那应该是之前的你,而非现在。"
赵高瞳孔骤缩。
"罗网这些年做得不错。"嬴政突然话锋一转,"百越的情报很及时。"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了帝王似笑非笑的面容:"所以朕在想,是给你个中书令的位置......"
"还是直接要你的脑袋?"
赵高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他忽然明白,今夜这场酒,从来都不是赏赐——
而是审判。
"奴才......"他声音嘶哑,"愿为陛下手中刀。"
嬴政凝视他良久,突然将酒樽推过去:"喝了。"
在赵高颤抖着饮下酒的瞬间,帝王轻声道:"记住,你的命,永远攥在朕手里。"
暴雨初歇,宫灯在湿漉漉的宫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赵高跪在章台殿中央,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听着嬴政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即日起,赵高擢为中车府令,兼领执笔太监、太监总管,统摄宫中所有内侍。"
赵高浑身一颤,重重叩首:"奴才......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