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言也就跟着放松不少。 一放松,脑子就不设防,没来由地问了句:“你英语似乎不错?” 话一出口,恨不得将自己舌尖咬下来算了。 怎么会问起他的事。多突兀。 陆知序抬眼看她,勾了勾唇,没答话。 场面一时寂得有点儿难看。 温言连忙摆摆手:“不想回答也不用回答的,没有打探你隐私的意思,我就随便问一问……” “我本硕也在g5。”陆知序不疾不徐扫她一眼,扯了下唇,“没想到你会问而已,还想知道什么?” 他一副好整以暇,任君发问的姿态看着温言。 温言深觉自己被挑衅得厉害,当下脾气上头,也就没客气。 “那怎么不继续读了?陆总该不会是怕后面太难了,知难而退了吧。” 她的问话里带了点小小的私心和攻击性,博士那么难,也不是谁都能读下来的。 但她读完了。 在这件事上,温言一向觉得自己很厉害。 陆知序眼底卷起过境台风,没什么表情地开口:“那几年,陆淮他爹闹了点儿。陆正亭已经一点事都不管了,我再不回来,陆氏整个都要落到陆鸣手里。” 竟然是因为这样。 他们之间从不聊这些,所以温言也向来无从得知陆知序的处境。 那一年夏天,他没日没夜地开会、工作,很少过来温言这里,会不会也是因为真的很忙,而不是温言以为地那样……不上心呢? 疑问停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温言到底也没能张得开这个口。 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执着。 透过窗的太阳在屋里呈着冷白色,寂寂的金属感割开了房间,也分隔了他们。 温衡摇着头,开心地吃东西。 时而看看陆知序,时而看看温言,脸上写满了“你们聊,我不在场”的动静。 可温言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同陆知序聊的。 再聊下去,也不过徒增遗憾。 陆淮就在场子即将要沉下去的时刻,拎着大包小包推门进来了,兴高采烈冲着温衡嚷:“我的好大侄儿诶!瞧瞧陆叔叔给你带什么吃的来了。” 温言没忍住弯了弯眼。 原来陆知序说有人送吃的来,这个“有人”是特指。 “陆叔叔?”陆知序的声音简直比冬日清晨的白雾还要冷,茫茫地浸着寒意响起来。 “儿子,喊他哥哥。” ……叔叔?哥哥?儿子? 温言脑子又特么宕机了。 有时雨 只晓得喊……daddy。…… 陆淮在把温言当同学和当婶婶儿的选择里只犹豫了不到半秒。 看在卡的份儿上, 对温衡招招手,笑眯眯开口。 “温小衡来,哥哥带你出门去吃好吃的, 我们去坐过江索道好不好。” 温衡乖巧点头, 从椅子上下来,慢吞吞走到陆淮身边, 牵着他的手, 想了想认真说:“妈咪干爹,我和淮哥哥出去玩啦。” 陆淮咧着嘴应了声, 得意地看向陆知序, 手一摊:“小叔,带小孩儿是要资金的。” 陆知序挑了挑眉, 当着他面给李一白打了个电话。 “卡,给他解冻。” 陆淮笑得见牙不见眼,心满意足带着温衡出了门。 “诶。”温言在叔叔哥哥儿子的漩涡里愣了会儿, 想跟着他们出门,却被陆知序不疾不徐踱过来, 长臂一伸,将门咔哒关上。 她被困在门与他的臂弯间。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锁住她,昨夜那些未竟的事由再一次被明明白白搬上了台面。 由不得她躲。 “又想去哪儿?”陆知序半俯下身子,强势地同她争夺本就稀薄的空气,开口的语气却像哄小孩儿,“回答我。” 温言从来就抵不住陆知序的温柔。 眼下被他温声细语一逗弄,只觉得脑子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一样。 下意识就答:“我去找温衡。” “小骗子。”陆知序轻笑, 嗓音磁沉,“分明是又想跑。” 窗帘不知何时被陆知序遥控着关上。 客厅是昏昏沉沉不分时辰的混沌,金灿灿的阳光照不进她这被逼迫的角落半分。 没有人能救她, 除非陆知序高抬贵手,像昨晚一样。 可他灼热的呼吸喷在温言脸上,轻挑又孟浪。 显然并没有打算善了。 温言的理智给他这样近一作弄,像老旧房子里将灭未灭的白炽灯,细细一根线,年久失修寻着某个恰好的时机,“啪”一声就烧断得彻底。 她咬着唇并不答话。 “手机,给我。”陆知序轻轻一侧头,几乎是挨着她的耳垂说这话。 温言被他欺负得倒吸了口凉气,整个人一缩:“别!” “ ', ' ')(' 别什么?” “别这样?还是别那样?” 陆知序抬手,月白色的指骨捏上她蜜合色又微泛着粉的耳垂,慢条斯理拨了拨。 轻而易举勾起温言心里头的地动山摇。 被他捏着的地方挤挤挨挨泛起酥麻,险些让她站不住。 温言求饶似的抬起手,指指沙发:“在包里。” 似是满意她的乖觉和不抵抗,陆知序眼里的清冷和施虐欲散了些,放开她,到沙发边松松散散拎起她的小破包:“挺好的,当初一声不吭就跑出国,给你买那些包也不见带走。” 他像是有点儿生气:“你过来,还是我自己翻?” 温言木着脸走过去,从包里摸出手机,当着他的面开了锁,把人从黑名单放出来。 “把我置顶。”陆知序温声吐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多耐心似的。 温言站在沙发边,像个做错事却犯倔的小姑娘,僵着脖子不肯动。 他的视线很轻易攫住她眼里的不服气,伸手拽着她的手腕,将人带了带,跌坐到自己腿上,爱怜又可怖地抬起温言下巴。 “我说,置顶。” 温言松开一直咬着的腮帮子,抬起被气红的眼吼:“陆知序,你别太过分!” “啪。” 陆知序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臀上。 温言瞪大了眼,不可置信。浑身僵直地坐在他的腿上。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巴掌滚烫的触感还留在屁股上,像煮沸了热牛奶似的,一阵儿一阵儿往外冒,热意直往她四肢涌。 温言觉得自己就像一支满溢的开水壶,烧开后,就快整个儿地泼洒在他腿上了。 “怎么,忘了自己在谁手里了?”陆知序不带情绪的掐着她的腰,第三次命令道,“我只说最后一次,置顶。” 他眼神里有股不管不顾的疯劲儿。 势在必得地镇压她。 镇压她的反抗,镇压她的退缩,镇压她的羞耻,也满足她。 满足她那不敢坦诚无法直言甚至连自己都面对不了的,一丁点儿的期待。 温言眼里有热意夹杂着湿意打着转儿,她低下头,不想让陆知序看见。 转移注意力地摸出手机,当着他的面,规规矩矩置顶,再不远不近地备注上:陆先生。 京大和陆氏始终有合作项目,这样倒也不算僭越。 她头垂得久了,流露出一种表面上的顺从来。 陆知序太清楚这只浮于表面的顺从,此刻倒不介怀。 只牢牢锁着她那截菱花白的颈,渴意漫山的涌过来,迫得他喉结滚了滚。 “这会儿知道叫先生了?”他的手圈上她的腰,将她禁锢得很死,开口是同举止截然不同的云淡风轻,“从前让你叫怎么不肯?” “只晓得喊……daddy。” 笑声追着温言的耳朵挠痒。 她脸一红,猛然挣了几下,磨着后槽牙不管不顾瞪他:“你别说了!” 原以为他会生气,却没想到眼里松快了点儿,唇边甚至浮出个称得上温和的弧度:“这才对。绷那么紧做什么。” 小姑娘有点脾气挺好。 总算有点多年前无法无天胡乱冲撞的鲜活劲头了。 陆知序一向不怕温言有脾气,只怕她这些年委屈太过,被磨得没了脾气。 他的小姑娘,怎么都该是太阳底下最明媚骄傲最漂亮的那朵玫瑰。 风风雨雨,都打不落的那一朵。 - 陆知序没欺负她太久,便很好心地放她去吃饭。 自己在办公桌上开始处理工作邮件。 温言专挑菜里的香菜,一边吃一边看陆知序工作的侧脸,有些想不明白两人现在的关系。 自寻的烦恼找上她,对着满桌子好菜,却一点胃口都没。 陆知序偶尔抬起头,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便问是不是不合口味。 出国几年,也许喜好变了也说不准。 但没关系,他都可以重新记得。 可温言只是摇摇头:“你不吃吗?” “嗯。”陆知序淡声回了句,余光见温言没表情地低下头,想了想又试着补充道,“我不太能吃辣。” ', ' ')